001 载著荒诞迷梦的列车
小灰当时就坐在我对面,斜靠著窗户看手机,她的角度就是故意在遮挡,不想让別人看见她手机上的內容。
大多数人都有这个习惯,我並没有在意,可黑漆漆的车窗上反射出的一片亮光让我下意识看了过去,从窗户的折射中,我清晰的看到了她手机中的画面,一点不虚偽的讲,我甚至在没有惊扰她的情况下,认真看了七八秒。
那是一群男演员,用一个漏斗,往一个女演员的肛门里灌泥鰍,那一幕在那个年纪给我看的生理不適。
这个细节我记忆尤深,因为那是第一次强烈衝击我世界观的事情,那时我还不到18岁,刚出校园没多久,在我的认知里,每一个女孩都是害羞的,靦腆的,你跟她说句话,她都会脸红。
我从未想像一个女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岛国艺术片,还看那么变態的。
虽然现在回想会觉得,这算事吗?但那时候就是很震惊,至少当时的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甚至我自己都有了一丝羞耻,像是做了坏事。
小灰察觉到了我的异状,抬头看了我一眼,“嘻嘻”一声,傻傻的笑了笑,她当时应该不知道我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紧张,她只是察觉到了我一直盯著她看。
后来,隨著深入的交流,小灰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我旁边的中年男人,小灰喜欢跟他打打闹闹,甚至在早上的时候,她扑到这个男人身上锤打他。
一夜之间,我们熟络的像是一个村里长大的。
下车前,我们互相留了手机號,那年代手机qq还没普及,联繫方式都是留电话,分別时约好要常联繫,其实转过身就各奔天涯了。
在北京西站,我忘记乘坐的是802还是801路公交车,路过天安门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现实中天安门的情景,那时我激动的差点站起来!
长安街上的繁华快挤爆了我的眼球,可当我来到郎各庄的时候,我很诧异bj竟然还有这样的农村,那跟我们乡下没区別。
后来我才明白每一个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都是留给有钱人的,我跟他们挤在一起並不突兀,就像汽车不可能只依靠发动机实现运动,每一个零件都有用,哪怕是轮胎上的胎毛。
就这样,我跟隨父母住在了城市的农村里。
起初我和小灰並没有及时联繫,说白了底层人每天就是忙著果腹,那时候上一天班四十块钱,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后厨有个胖胖的大姐,说话嗓门总是很大,每次快下班的时候,她总是会调侃一句:四十块钱又到手了!
当时我在一家餐厅里工作,位置就在bj朝阳区双井桥富力广场那一块,那边有条路我记得叫星光大道,富力广场里边,我记得以前有个红歌榜,我在里边见过几次明星。
那时候我在富力广场附近的餐厅上班,那个位置是东三环南路,而我住东五环郎各庄,每天坐车上班需要一个小时!
没別的原因,就是因为房租便宜。
我只是眾多打工大军中的一员,每天晚上挤348路公交车,我的印象里,屁股没碰到过几次座椅,人太多了。
我现在还能说出几个站名,348终点站叫大北窑,然后国贸,双井桥北,双井桥东,珠江帝景,大柳树市场,垡头……然后有两个终点站,一个是焦化厂,一个是大鲁店。
第一个月发完工资,我斥巨资370块钱,买了一个mp4,因为那时候我觉得有一个mp4能在坐车的时候听音乐,是一件很酷的事。
然后我丟掉了之前的诺基亚3310,换了一个新手机,品牌早忘记了,只知道是个杂牌,又厚又大,屏幕四周还有一圈跑马灯,外放声音特別响,那几天很喜欢听陈楚生那首《有没有人告诉你》。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別编故事,你编的过生活吗?
说来就是巧,我刚换完手机没多久,小灰联繫我了。
小灰给我打电话,还是那种傻乎乎的语气,上来就问:“你在bj哪里呀?”
我说:“我在朝阳区双井桥这块。”
“噢,我在大红门这。”
我记得那是ft区了,我们没有客套那么多话,没有小说或者电影里边那么多的艺术加工,下一句她就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呀。”
坦白讲,我当时並未意识到潜藏在这句话里的“深层意思”。
我说行,后边的话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就隨便说了几句,连一分钟都没超过,我俩就掛了电话。
我当时没有多想,我觉得她喊我去玩,就是单纯的玩,比方说一起逛个街,吃个饭什么的,我当时就是那么天真。
所以,我压根没去,也没兴趣去,我一天就挣四十块钱,况且我那会小,脑子里憧憬的是要遇上一个仙气飘飘,长得又白又美的姑娘,然后我俩私定终生,那才是我期望中的爱情。
这件事我根本没往心里去,就等於隨便接了一个电话,在我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第二天,小灰又联繫我了,这一次她不是打电话,而是发的彩信。
可能有很多年轻人不知道什么叫彩信,在当年通讯技术不是很发达的时候,手机上边想要发图片,只能以彩信的格式,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收费还挺贵。
这一次她发的是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对著裤襠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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