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穰穰无痕

夏宇站在田边，手中紧握著那把古老的青铜耒耜。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將耒耜插入泥土中，开始翻垦这片新田。

隨著耒耜的翻动，刃口犁开的土壤像是被唤醒一般，纷纷翻涌起来。阳光照射在这些翻动的土壤上，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珠光，仿佛这片土地隱藏著无尽的宝藏。

夏宇的动作熟练而有力，他不断地推动著耒耜，让它在田地里划出一道道笔直的沟壑。

昨夜的暴雨刚刚冲刷过这片土地，田垄间还残留著一些水渍，使得土壤显得格外湿润。

在湿润的泥土中，夏宇隱约看到了一些银色的纹路，它们如同叶脉一般，在田垄间延展。

这些银色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著微弱的光芒，给这片原本普通的田地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这是晋升五级农场后出现的变化——每块土地都开始显现独有的天地纹，仿佛有看不见的笔锋在勾勒山河走势。

"北位坎水，南属离火......"他蹲身触摸第三块田的纹路，指尖传来江河奔涌的幻听。当晨露坠入纹路交匯处，竟凝成指甲盖大小的玄龟虚影，背甲上密布《禹贡》篇章。

木精抱著陶罐飞来，罐中灵液泼洒的瞬间，玄龟化作青烟渗入土壤。

夏宇眼前闪过治水画面，待要细看时，清秽鉴已映出空白画卷。天空农场宇宙本源意识幕弹出新提示：

【地脉显形】

【请按四象方位播种】

夏宇將来自南宋的占城稻种按二十八宿排布，每粒间隔三寸六分。当最后一粒归位，田垄间的银色纹路突然流转，稻种自动沉入对应的星位。

嫩芽破土时带著浑天仪般的环状叶片，每片叶轮都在晨光中投下日晷之影。

***

午时的晒穀场蝉鸣震耳，夏宇摊开新收的赤纹麦晾晒。

这些得自汉代边关的麦种经过灵泉浇灌，穗头自然捲曲成虎符形状。他拾起一枚穗粒轻吹，麦壳竟发出塤乐般的低鸣。

"小夏，这麦子长得稀奇啊。"村头王铁匠凑过来端详，"倒像是戏台上的道具。"

夏宇笑著递过麦穗："改良的新品种，王叔拿回去当摆设吧。"当铁匠粗糙的手掌触及麦壳，穗粒突然解体成普通麦仁，符纹化作木屑簌簌而落。

【认知矫正生效】

【特殊形態已解构】

王铁匠揉著眼睛嘟囔："年纪大了，看东西都重影。"他离开时裤脚扫过麦堆，几粒赤纹麦滚入石缝。

夏宇俯身欲捡，却见麦粒在阴影中化为石雕，纹路转为青苔斑驳的天然纹。

***

申时的农场突然阴云密布。夏宇握著雷击木製成的钉耙，紧盯第四块田里拱动的土包。

昨日种下的秦椒苗突然疯长，果实表面凸起人脸状的瘤节，此刻正在土中发出婴啼。

"是秽土灵虫。"木精躲在世界树后发抖，"它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夏宇挥动钉耙破开土垄，九只白玉般的蠐螬蜷缩在根须间。这些本该是益虫的生物，此刻甲壳上却浮现扭曲的篆文。

他取来清秽鉴照射，篆文突然从虫壳剥离，在半空拼成"焚书"二字。

"原来如此。"夏宇想起这批秦椒种子得自咸阳古墓，当即咬破指尖在虫背画下农谚。

血珠渗入甲壳的剎那，篆文崩解成《汜胜之书》的残页，灵虫恢復莹白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