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艾尔之战（上）

艾尔的星空被黄金舰队的光芒点燃，仿佛一颗坠入熔炉的星辰。阿塔尼斯屹立於旗舰舰桥，卡莱相位技师们灵巧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舞动，將大主教的意志转化为毁灭的序曲。净化光束如同审判之矛，撕裂了盘踞在艾尔轨道上的异虫孢子云和残存的贝希摩斯级利维坦。碎裂的几丁质甲壳与粘稠的生物质在真空中无声爆裂，短暂的胜利光芒在阿塔尼斯眼中燃烧。“为了艾尔！”他的声音通过卡拉网络响彻每一艘星灵战舰，古老的战意驱使著黄金舰队庞大的身躯，缓缓压向伤痕累累的母星大气层。轨道轰炸的闪光在地表菌毯上烙下巨大的圣堂武士印记，被净化的区域升腾起刺鼻的烟雾。

就在舰队即將突入大气层的临界点，空间如同被幽能利刃划开一道口子。虚空寻觅者號如同鬼魅般挣脱折跃的涟漪，以近乎自杀的姿態横亘在黄金舰队主力的航路前方！一道致命的净化光束几乎擦著它扭曲的船体掠过。“阿塔尼斯！停止这无谓的牺牲！”泽拉图饱含痛苦与急迫的声音强行切入舰队的卡拉连结，带著虚空低语般的迴响，“睁开你的灵能之眼看看！盘踞在艾尔上的，早已不是遵从原始本能的虫群！它们是埃蒙的提线木偶！是黑暗之神伸向现实的触鬚！你此刻消耗的每一分力量，都是在为埃蒙铺就通往毁灭的道路！”

阿塔尼斯的心灵因这突如其来的警告而震颤，卡拉网络中传来圣堂武士们惊疑不定的波动。然而，收復家园的炽热渴望和对泽拉图过往“预言”的复杂情绪，如同沉重的锁链拖住了他的判断。“泽拉图，你的低语曾带来混乱与分裂。艾尔就在眼前，星灵的荣耀必须在此刻重铸！”他拒绝了泽拉图的劝諫，黄金舰队庞大的身躯义无反顾地切入了艾尔污浊的大气层。

初期的登陆如摧枯拉朽。圣堂武士的灵能风暴在菌毯上犁开焦黑的沟壑，不朽者的相位碎裂炮將雷兽庞大的身躯轰成碎片，狂热者的光刃在跳虫群中掀起腥风血雨。被占领的星灵古老圣殿顶端，象徵达拉姆的旗帜在爆炸的气浪中猎猎作响。胜利的曙光似乎触手可及。

但这份虚假的荣光转瞬即逝。当阿塔尼斯亲率精锐深入一座被改造成虫巢的星灵枢纽时，异变陡生！那些被击倒的虫族单位，残骸上竟浮现出诡异的金色灵能纹路，如同燃烧的锁链。紧接著，空间被粗暴地撕裂，数个扭曲的庞然大物——混元体，踏著沉重的步伐降临战场！它们兼具星灵的优雅轮廓与虫族最狰狞的甲壳和骨刺，一只手臂是炽热的灵能利刃，另一只则变异成喷射强酸或骨刺的生物武器，周身缠绕著令人窒息的、充满埃蒙意志的金色灵能乱流。

圣堂武士引以为傲的心灵风暴轰击在混元体厚重的生物灵能护盾上，仅仅激起剧烈的涟漪。狂热者的光刃砍在它们的甲壳上，火星四溅，却难以造成致命伤害。而混元体的一次挥击，灵能利刃便轻易斩断数名狂热者的身躯；强酸洪流瞬间將一架不朽者熔化成冒著气泡的废铁；密集的灵能骨针穿透了圣堂武士的灵能护盾，引发惨烈的精神反噬。战局瞬间逆转，登陆部队伤亡惨重，被迫收缩防线。阿塔尼斯的心沉了下去，泽拉图的警告如同冰冷的预言在他耳边迴荡。

在混元体的狂潮即將淹没星灵最后的滩头阵地时，泽拉图的身影如幽影般出现在阿塔尼斯身旁，幽能利刃格开了一道致命的灵能斩击。“看见了吗，大主教？这就是埃蒙的力量！他扭曲造物，褻瀆生命！”泽拉图的声音在混战的风暴中依旧清晰，“艾尔的沦陷只是他庞大棋局的一角！要击败这虚空的阴影，我们需要钥石（keystone）——那件曾净化了刀锋女王的神器！它能禁錮埃蒙的意志，是锁住虚空大门的钥匙！”

“钥石？”阿塔尼斯挥剑逼退一只混元体，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它在何处？”

“在吉姆·雷诺手中！”泽拉图的声音斩钉截铁，“蒙斯克的暴政尚未终结，雷诺仍在科普卢星区的战火中为自由而战，行踪如同星海中的尘埃。寻找他，拿到钥石，这是对抗埃蒙的唯一希望！”

阿塔尼斯看著周围浴血奋战、不断倒下的同胞，看著远处更多撕裂空间降临的混元体，巨大的痛苦与责任压在他的肩头。他明白了，光復艾尔已非首要目標，阻止埃蒙才是关乎所有生命存续的终极之战。“我明白了，泽拉图。”阿塔尼斯的声音带著决绝的沉重，“艾尔的战斗需要有人拖住埃蒙的爪牙，为钥石的归位爭取时间。我留下，清理这些污秽！你，必须找到雷诺，带回钥石！为了艾尔，也为了所有被埃蒙阴影笼罩的世界！”

“黑暗圣堂武士的阴影，將笼罩雷诺的航跡。”泽拉图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融入暗影，“愿亚顿的智慧指引你，阿塔尼斯。坚持住！”在彻底消失前，一道隱秘的灵能通讯跨越战场，直接连接上遥远的冥渊星轨道——“齐岳阁下，艾尔已沦为埃蒙的猎场，阿塔尼斯深陷重围。暮光协律的利剑，是时候指向这虚空的根源了！”

“守望者协议收到。舰队，目標：艾尔。即刻启程。”齐岳平静的回应在泽拉图意识中响起。

泽拉图的身影彻底消散在战场。阿塔尼斯高举光刃，金色的灵能如同风暴般在他周身爆发：“圣堂武士们！坚守阵地！为泽拉图爭取时间！为了艾尔的未来！”他的怒吼点燃了残存战士的斗志，新一轮惨烈的廝杀在圣殿废墟中展开。

就在黄金舰队的轨道力量被越来越多的、由混元体指挥的腐化飞虫和巢虫领主牵制，地面部队在混元体狂潮中苦苦支撑，防线摇摇欲坠之际，艾尔高轨道的空间骤然被一股无法想像的庞大力量扭曲、撕裂！

首先跃入战场的，是那艘如同移动星堡般的终极造物——“深渊凝视號”。它暗灰色的舰体流淌著幽蓝的能量脉络，庞大到令人窒息，三门狰狞的主炮基座锁定了艾尔地表混元体最密集的区域。紧隨其后出现的，是二十四艘散发著致命寒光的“影隼v级”驱逐舰，它们无声地散开，如同最精锐的猎手。最后，空间涟漪中滑出一艘散发著柔和而强大灵能光辉的巨舰，其优雅的线条与萨尔纳加风格的能量纹路昭示著它的身份——暮光协律的圣母舰，“协律摇篮號”。

没有任何宣战，齐岳的意志即是命令。“深渊凝视號”舰艏三门主炮爆发出无法形容的、仿佛连光线都吞噬的幽暗光束！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空间被极致能量贯穿的诡异静默。三道死亡光束精准地落入艾尔地表，混元体集群所在的核心区域。被命中的区域，无论是强大的混元体、还是厚重的虫族建筑，甚至坚实的大地，都在瞬间无声地湮灭、分解，化为虚无！三道边缘流淌著熔融光芒的巨大创口被硬生生犁了出来，混元体的攻势为之一滯！

与此同时，“影隼v级”驱逐舰群化作死神的镰刀。“冥炎iii”主炮精准点杀著试图升空拦截的腐化飞虫；“蜂针”雷射阵列编织出密集的火力网，將成群的异龙凌空打爆；强大的电子干扰瞬间扰乱了虫群节点生物的精神连结。而“协律摇篮號”则展开了庞大的“暮光壁垒”护盾，如同最坚固的穹顶，將阿塔尼斯残存的黄金舰队轨道力量庇护其中，挡住了虫族巢虫领主喷射的腐蚀液和密集的孢子炸弹。圣母舰的舰体上，温和却浩瀚的灵能光芒流转，仿佛在为整个战场提供著支撑。

齐岳的本部舰队，如同冰冷的救世主，降临在艾尔燃烧的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