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沉默的审判与钢铁的黎明

“荒坂…不会跪著死。”他的声音嘶哑，却带著一种毁灭的决绝。他按下了打火机，幽蓝的火苗窜起，映亮他眼中最后一丝疯狂。“启动『寂静审判』。目標：绿洲穹顶核心区。授权码：ragnar?k final（诸神黄昏·终焉）。”

他要用埋藏在绿洲地下深处的最后几颗“钻地冥王”，以及荒坂塔自身地底埋藏的、用於同归於尽的战术核装置，拉著整个夜之城和绿洲，一起坠入地狱！

指令发出。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也没有发生。

荒坂敬脸上的疯狂凝固了。

“为什么？！”他对著通讯器咆哮。

回应他的，是通讯器里传来的一声轻笑。那声音並非来自荒坂的系统，而是…直接穿透了他的个人神经植入体！

“你的『冥王』，还在地心睡觉呢。”齐岳冰冷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刺入荒坂敬的脑海。“至於你塔下的『小礼物』？蜂群在三天前就把它拆成了新年烟的原料。授权码？很遗憾，你刚刚发送的，是启动绿洲『根脉』网络对你塔內所有武器系统进行物理锁死的最后指令。”

荒坂敬如遭雷击！他猛地看向控制台，屏幕上代表塔底核装置状態的图標，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由蜂群標誌构成的**锁形图案**！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感谢馈赠，材料已回收。”**

“不可能！『寂静审判』是独立网络！物理隔绝！”他歇斯底里。

“在蜂群面前，没有绝对的隔绝。”齐岳的声音带著一丝嘲弄，“你的神经植入体，就是最好的『后门』。感谢你亲自输入了最高权限指令。”

噗通！

荒坂敬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打火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幽蓝的火苗在散落的文件上跳动了几下，熄灭了。窗外，绿洲的舰队依旧沉默地悬浮著，如同钢铁的墓碑，宣告著一个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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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中央广场。

巨大的全息屏幕悬浮在钢麦穗雕塑上方，正直播著荒坂塔顶层那象徵著权力崩塌的一幕。广场上，人山人海。流浪者们、前公司雇员们、夜之城逃来的平民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著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身影瘫倒在地。

当画面最终定格在荒坂塔被蜂群锁形標誌覆盖的武器系统图標时，广场陷入了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

紧接著——

轰！！！

震耳欲聋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帽子、围巾、甚至孩子手中的萤光玩具被拋向空中！泪水、拥抱、疯狂的跳跃！压抑了数十年的恐惧、屈辱和绝望，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

帕南、大卫、露西、丽贝卡並肩站在控制塔的露台上，看著下方沸腾的人海。帕南举起一个巨大的液压缸酒杯，里面晃荡著金黄的“伏尔甘特酿”，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让她眼眶发红。“妈的…值了！”

大卫用力搂著露西的肩膀（后者身体微僵，却没有推开），看著远方夜之城天际线那座被绿洲舰队阴影笼罩的荒坂塔，胸膛剧烈起伏。

丽贝卡则对著全息屏幕里瘫坐的荒坂敬，做了个极其不雅的手势，放声大笑：“老东西！你的黄昏，老娘的黎明！”

齐岳没有加入欢呼。他站在露台边缘，蜂群核心悬浮在掌心，散发著稳定而温润的光芒。能量储备：**36.7%**。视网膜上，开拓核心的星图界面悄然展开，一个坐標被高亮標记，旁边一行小字：

**【星门充能閾值：98%】**

他的目光掠过下方沸腾的绿洲，掠过远处沉默的舰队，掠过更广阔的、等待被净化的恶土与海洋。技术的洪流已经衝垮了旧日的堤坝，文明的基石已经铸就。但星图的召唤，如同低语，在胜利的喧囂中清晰可闻。

审判已经落幕，而远征…即將启航。钢铁的黎明之后，是更深邃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