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可能,要是能找到,他们也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不甘心啊…”

白沙强最终吐出一口浓烟,长长地嘆息了一声。

这声嘆息里,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无奈和面对大势已去的无力感。

"不甘心?"

太子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的苦涩意味更浓,

"谁又甘心呢?

我太子辉在黄江经营十几年,

从一家小旅馆做到现在的太子酒店,黑白两道谁不给我几分面子?

你以为我甘心把这一切拱手让人,去给一个后生仔当马仔?"

他的话仿佛打开了闸门,

白沙强也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更甚,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

"就是啊!

老子在虎门打生打死的时候,他李湛还在广西山里玩泥巴呢。

现在靠著女人和官方关係爬上来,就要我们低头?

凭什么!"

"凭什么?"

太子辉猛地將杯中冷掉的茶根泼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盯著白沙强,眼神锐利如刀,

"就凭他能让省厅为他下场!

就凭他一夜之间能扫平五个镇!

就凭他现在兵强马壮,而我们呢?

手下兄弟是还能打,但枪呢?

够不够人家突突十分钟?

人心呢?

看到韩文楠和段锋投过去,还有多少人愿意跟著我们死扛?"

一连串的问题,像冰水浇在白沙强头上,

让他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太子辉的话撕开了所有自欺欺人的遮羞布,將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面前。

"阿强,"

太子辉的语气缓和下来,带著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

"我们不是二十岁的愣头青了。

打打杀杀,爭一口气的时代过去了。

现在我们身后有多少兄弟要吃饭?

有多少產业要维持?

家里老小要不要顾?

我们倒下了,他们怎么办?

跟著我们陪葬吗?"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黄江镇的夜景,那曾是他权力的象徵。

"李湛有一点没说错,国內这条路,快走到头了。

我们守著这『话事人』的名头,就像抱著一个隨时会炸的定时炸弹。

以前是没人点爆它,

现在…点爆它的人已经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白沙强顺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著窗外那片他熟悉的、曾经呼风唤雨的土地,

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力掌控的虚弱感。

他想起家里刚上小学的儿子,想起跟著他多年的老兄弟…

那股不甘的戾气,渐渐被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取代。

"辉哥,"

白沙强的声音沙哑,带著一丝疲惫的妥协,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没得选了?

只能…低头?"

太子辉没有回头,声音从窗前传来,带著看透一切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不是没得选,而是聪明的选择,只剩下这一个了。

低头,还能换个体面,换个未来。

硬撑著头,最后可能连里子面子一起丟个精光。"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精明而冷静,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低不低头,

而是怎么低这个头,才能为我们,为跟著我们的兄弟,换来最好的条件。"

茶室內的气氛,从最初的不甘与愤怒,

悄然转变成了无奈的接受与现实的盘算。

两位曾经叱吒风云的大佬,

在时代洪流和个人野心的碰撞下,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

如何为自己和手下,谋划一条看似屈辱、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退路。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却再也照不进他们心底那片沉重的阴影。

太子辉重新提起茶壶,为两人的杯子续上滚烫的茶汤。

“过年了,还有几天时间。”

太子辉看著杯中沉浮的茶叶,像是在对白沙强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好好想想吧。

过了这个年,东莞,就真的不再是以前的东莞了。”

茶香依旧...

但两人都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变了。

他们曾经拥有的选择权,正在飞速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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