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黄江,

太子酒店顶层私人茶室。

酒店外依旧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不夜城的喧囂轮廓。

然而,在顶层那间隔音极佳的茶室內,却是一片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沉静。

只有煮水的咕嘟声和偶尔杯盏轻碰的脆响,打破了这份静謐。

白沙强和太子辉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的菸灰缸里都已堆了不少菸头,

空气中瀰漫著上等菸草和名贵普洱混合的复杂气味。

两人的脸色在裊裊青烟中都有些阴晴不定,显然心情並不轻鬆。

“砰。”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后,

太子辉的一名亲信手下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低声匯报:

“辉哥,强哥。

下面的人確认了,塘厦的韩文楠和大岭山的段锋,

今天下午一起去了长安凤凰城,

在李湛的办公室待了两个多钟头,天差不多黑的时候才离开。”

手下匯报完,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茶室內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白沙强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將菸头狠狠摁灭在菸灰缸里,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两个扑街!动作倒是快!”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既有被抢先一步的恼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太子辉没有立刻接话,

他端起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送到嘴边,缓缓啜饮了一口。

眼神比白沙强更为复杂,

除了同样的恼怒,更多的是深沉的算计和一丝…无奈的预感。

“不是他们动作快,”

太子辉放下茶杯,声音带著一种看透世事的冷静,

“是我们太慢了,或者说,我们太贪心了。”

他看向白沙强,语气尖锐地指出了他们目前困境的核心,

“我们当初看出李湛是变数,想的是合作,是借他的力来破我们自己的局。

可我们忘了,凭什么?

凭什么他李湛要帮我们破局,却不要任何代价?

我们既不想交出地盘和人马,又想得到他的庇护和通往未来的船票,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白沙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太子辉的话,像一根针,戳破了他心底那点侥倖。

“现在好了...”

太子辉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

“韩文楠和段锋,显然是看清了这一点。

他们姿態放得低,直接上门,恐怕谈的不是合作,而是…投诚。”

“投诚”二字,像一块巨石砸在两人心头。

一旦韩文楠和段锋真的带著地盘和资源投入李湛麾下,

李湛的势力將瞬间连成一片,实力暴涨。

到那个时候,他们虎门和黄江,就不再是平等的“合作对象”,

而是亟待解决的“边缘势力”和“最后障碍”。

“跟李湛斗?”

白沙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隨即自己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颓然。

怎么斗?

省厅的態度已经明朗,李湛自身的手段和实力也摆在那里,

再加上新吸纳的力量…

硬碰硬,无异於以卵击石。

“斗不了。”

太子辉给出了冰冷的结论,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决绝,

“摆在我们面前的,其实只剩下两条路。”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条,学著韩文楠和段锋,放弃话事人的虚名和那点可怜的自主,彻底投向李湛,

或许还能在新格局里谋一个不错的位置,保住富贵,

甚至…可能走得更远。”

“第二条,”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就是死守著现在的一切,等著李湛整合完內部,然后兵临城下。

到时候,我们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白沙强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太子辉说的是事实。

可让他白沙强像小弟一样去对李湛低头称臣,这口气,他实在难以咽下。

他混了这么多年,拼杀出虎门这片天,不就是为了能自己当家作主吗?

“妈的!”

他烦躁地又点起一支烟,狠狠吸著,

“难道就真的没有別的路了?”

太子辉看著他挣扎的样子,缓缓道,

“路?

有啊,除非我们现在就能找到比周家更硬的靠山,

或者有办法让省厅改变態度。可能吗?”

白沙强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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