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点头,

朝弟兄们摆摆手,在一片起鬨声中离开了包厢。

门关上的瞬间,喧囂被隔绝。

走廊里,

李湛的脚步微微踉蹌,但眼神却渐渐清明。

“湛哥,去哪儿?” 莉莉轻声问。

李湛没回答,只是看向姐。

姐会意,微微一笑,

“楼上套房已经准备好了。”

......

——

晨光透过纱帘,在套房內洒下斑驳的光影。

李湛从凌乱的被褥中挣脱出来,

莉莉雪白的手臂还横在他胸口,菲菲的一条腿压在他腰间,睡得正熟。

他刚撑起身子,腰眼一阵酸软,又跌回床垫。

“嘶……”

梳妆檯前,姐正举著吹风机,

透过镜子瞧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瞧你昨晚疯的,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她关掉吹风,指尖卷著发尾,眼尾还带著未褪的春色。

李湛咬牙,一把掀开被子,赤著脚踩在地毯上。

刚走两步,

大腿肌肉突地一抽,

他暗骂一句,扶著床尾缓了缓。

“德性...”

姐从镜子里睨他,红唇微翘。

他走到她身后,

俯身吻她耳后的淡香,手掌顺著睡袍领口滑了进去。

姐“啪”地打在他手背上,

“要死啊?

昨晚还没闹够?”

她反手掐他腰侧,“快去洗澡,一身酒气。”

床上传来窸窣声。

莉莉揉著眼睛坐起来,长发蓬乱,肩带滑落一半。

她迷糊地看著两人,嗓音软糯,

“湛哥…几点了?”

李湛转身,一把將她从被窝里捞起来。

莉莉轻呼一声,双腿下意识环住他的腰。

“陪我再洗一次。”

他咬她耳垂,大步往浴室走。

姐摇头,重新打开吹风机。

热风嗡嗡声中,

她瞥见菲菲不知何时也醒了,正裹著被子偷笑。

“笑什么?” 姐挑眉。

菲菲眨眨眼,“姐,你脖子……”

姐猛地捂住侧颈,镜中耳根通红。

浴室里已传来水声,夹杂著莉莉的娇嗔。

她抓起梳子丟向菲菲,

“小浪蹄子,还不去叫人送早餐!”

......

——

东莞市中心,水墨兰亭会所。

冬至前的阳光透过竹帘斜切进茶室,在乌金石茶台上投下细密的光痕。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盘坐在蒲团上,

身上套件灰青色的中式立领衬衫,

袖口卷至肘部,露出小臂上若隱若现的蛇形刺青。

他拎起铁壶浇淋紫砂壶,蒸汽裹著茶香腾起,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茶汤注入公道杯时,门外传来三声克制的叩响。

“进。”

他没抬眼,指腹摩挲著杯沿。

黑衣手下躬身入內,

“刘少,长安那边的九爷…没了。

南城姓李的小子昨夜血洗凤凰城。”

茶勺碰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叮”。

刘少垂眸看著茶汤里晃动的倒影,忽然低笑一声。

“老狐狸也有翻车的时候。”

他用指尖点了点茶台,“那块地的批文到哪了?”

“还卡在国土局,

但九爷之前打点的关係都在。”

茶汤被缓缓倾入渣方。

刘少从茶海底下抽出一把蝴蝶刀,刀尖挑开湿透的茶渣。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他当然知道九爷之前在那块地上让利给他的用意——

老狐狸自己吃不到就想借他的手来对付李湛。

他当时不过是顺水推舟,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玩的。

毕竟在东莞,还没人敢算计到他头上。

"去告诉姓李的,"

他拿起茶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我不管长安现在是谁的。

但南城那块地...

是我的。"

手下刚要退下,

刘少突然抓起茶杯砸在墙上,瓷片四溅。

"还有,"

他声音陡然转冷,"让他记住,在东莞,有些规矩不能破。"

其实那块地他根本看不上——

东莞市中心大把项目等著他点头,

哪会在意长安那点边角料。

但他在乎的是面子。

一个刚冒头的小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端了他的合作伙伴,

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让他很不舒服。

手下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后,

刘少走到窗前。

阳光照在他阴鷙的侧脸上,他忽然笑了笑。

"有意思。"

他轻声自语,"我倒要看看,这个李湛能翻出什么浪来。"

窗外,

一只白鷺掠过人工湖面,惊起一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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