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沉进那十来平米的空间小屋。里头还是空荡荡,就中间那洼脸盆大的泉水,泛著温润的绿光。他把那几粒金疙瘩种子,用意念小心翼翼“放”在泉水边那点湿润发光的黑土上。念头再一动,那黑土自个儿翻开几个小坑,种子稳稳噹噹落了进去,土又自个儿盖上。嘿,意念种田,比手指头刨省事多了!意念不仅能种田,还可以延伸出身体十几米外,就像眼睛看到一样,还能隔空取物,就是摸黑干活的好帮手。

弄完这些,他退出空间,抱著膝盖缩墙角。棚外寒风鬼叫,棚里冷得像冰窖。又累又绷紧的弦儿一松,眼皮子直接打架,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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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李平安被一股子抓心挠肝的饿劲儿给活活闹醒了!胃里像揣了个空口袋,疯狂地拧巴著要吃的,比之前还凶!他几乎是滚著爬著再把意识塞进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昨儿种下的地方,彻底变样了!

几株翠绿翠绿的麦苗,支棱得像小旗杆,叶子水灵灵的,绿得晃眼!那两棵玉米苗更邪乎,躥得快有他小腿高了,宽叶子精神抖擞地支棱著。就连那撮灰扑扑的不知名种子,也顶出了嫩黄的小芽,探头探脑看世界。

“我滴个亲娘!”李平安差点把舌头咬掉。这长势,坐窜天猴也没这么快吧?他猛地想起泉水底下那点发光的土!是这玩意儿的神效?这空间,整个一超级加速版的自留地!他心里乐得像是被金元宝砸了头。粮食!管够的粮食!饿不死啦!他喝几口灵泉水,才感觉好些。

他立马退出空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再次冲向废墟。这回目標贼明確——只要是种子!菜籽、豆子、哪怕是叫不上名的野草籽!他著了魔似的在破砖烂瓦里翻腾,手指头在冰凉的瓦砾土里抠得生疼也顾不上。每找到一小撮,心窝子就热乎一下。

当他把新搜刮到的一小把杂七杂八的种子用意念“种”进空间那神奇的黑土时,一种久违的踏实感,终於从脚底板升起来。肚子问题,算是有谱了!

最大的心病一除,另一个念头就跟锥子似的冒出来:拳头!在这人吃人的年头,没点硬傢伙,揣著金饭碗也是给阎王爷准备的!八极拳,刻在这身体骨头里的玩意儿,是他唯一的指望。

他挪到草棚外稍微宽敞点的地儿。冷风像小刀子刮脸。他闭上眼,努力去想著脑子里关於八级拳记忆。沉肩,坠肘,松腰,坐胯,脚下不丁不八地站定。一个最基础的八极拳“两仪桩”。

架势刚摆好,这破身板就开始抗议。腰腿软得像麵条,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冷风一灌,鼻涕泡差点吹出来。这感觉,比刚出壳的小鸡仔还虚!

“娘的,回炉重造真憋屈…”他低声骂了句,牙关却咬得死紧。灵魂里那份打架斗殴的熟稔劲儿,正一点点冒头,跟这笨拙的身体较著劲,慢慢儿地往一块儿揉。

他乾脆不想动作標不標准了,就一门心思去感受脚底板踩地的劲儿,去琢磨脊椎骨那条“大龙”怎么贯通。身子是虚,可灵魂带来的那份“明白劲儿”却贼拉强。哪块肌肉抖了,重心歪了,脑子里门儿清,立马就能调回来。

他慢悠悠动了起来。不再是死板的架子,带上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一个简单的“撑捶”,胳膊往前送,劲儿从脚底板碾过地(心里想的),传到腰胯,再涌到拳头上。动作慢得跟蜗牛爬树似的,却透著一股沉甸甸的感觉。这破身子在极度的虚乏里,贪婪地吸著每一次发力带来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力量感。灵泉水的生机劲儿,似乎也顺著这慢悠悠的拳架子流转,一丝丝渗进酸痛的筋肉骨头缝里,带来点微弱的暖乎气儿和修补感。

他整个人都陷进去了,忘了冷,忘了饿,忘了时间。喘气都跟著动作走,又深又慢。汗珠子,一点点从脑门儿沁出来,不是累的,是身子骨终於被重新点著了火、气血开始吭哧吭哧往前拱的兆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收了势,睁开眼。天边已经透出点鱼肚白。身子还是累,可那种掏心掏肺的虚劲儿,好像褪了那么一丝丝。更奇的是,脑子格外清明,对自己这身骨头肉的掌控感,好像比昨儿强了一丁点儿。

他低头看看那双依旧枯瘦的小爪子,用力攥了攥拳。指节咔吧轻响。力气还是小得可怜,可一股子“这身子归我管了”的底气,悄悄在心窝子里扎了根。

目光又甩向远处灰濛濛的地平线,那边是吃人的凶险,也是妹妹在的地方。

“等著吧…”李平安嗓子眼挤出点声儿,还是哑,可多了股沉甸甸的狠劲儿,“等老子把拳头磨出刃儿,把身子骨养硬实…平乐,哥来了!” 他转身钻回破草棚,不是躺下,而是再次摆开了那个缓慢却贼拉坚定的两仪桩。蒙蒙亮的晨光里,那瘦小的身影,在死寂的废墟中,一遍遍重复著最底子的拳架。无声的拳风,正艰难地、一点一点,撕扯著这片绝望的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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