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珍惜当下

另一侧：长生种的爱情箴言

演武场边缘的石阶上，萨兰贝尔·霜语安静地坐著。她依旧穿著那身格格不入的淡紫色蓬蓬裙和小皮鞋——在亡者之城，她实在没別的衣服可换，总不能真去穿巫妖袍子吧？她冰蓝色的眼眸看似在注视著场中的比斗，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远处那个正和兰卢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金毛身影。

蓝袍巫妖格兰特无声地坐在她身侧。他宽大的袖袍中，一只缠绕著幽蓝魂雾的手掌缓缓伸出，掌心托著一串样式古朴、边缘磨损的银质项炼。他枯骨般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那冰凉的链坠，动作专注而…哀伤。

他沙哑、带著独特迴响的声音，如同在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缓缓响起：

“曾经…我以为…我这颗…早已被无尽知识冰封的心…不会再为任何事物…泛起涟漪…”他顿了顿，魂火在萨兰贝尔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直到…我爱上了一位…雪精灵少女。”

萨兰贝尔冰蓝的眼眸微微转动，带著一丝惊讶和探寻，看向格兰特。

格兰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项炼上，声音低沉而悠远：

“她没有接受…我以为…她並不…”他枯骨般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项炼！魂火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然而…最终…在安提亚…这座城…初具雏形之时…她…为我而死…”

他缓缓抬起头，深兜帽下的幽蓝魂火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

“我不明白…既然相爱…为何…当初要拒绝？”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直到…我成为巫妖…这具…永恆囚笼中的枯骨…我才…真正明白…”他的声音带著无尽的苦涩，“长生种…与短生种…的相爱…註定…是一场…无望的…悲剧。”

他微微侧头，深兜帽下的魂火似乎“看”向萨兰贝尔，声音带著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劝慰：

“我也才明白…她当初…为何…不接受…”

萨兰贝尔冰蓝的眼眸剧烈地波动了一下！素白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緋红！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我明白了…大师…我不会…”

格兰特却缓缓摇了摇头，那沙哑的声音带著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打断了她：

“不…孩子…我告诉你这些…並非…让你拒绝…”

他枯骨般的手指轻轻鬆开项炼，任由它垂落在掌心，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他…註定生命有限…”

“珍惜…当下…”

“因为…无论选择一起…未来…必將承受…分离的痛苦…”

“而选择拒绝…”

“你不仅…要承受…当下的痛苦…”

“更会在…漫长的岁月里…”

“被无尽的…悔恨…所吞噬…”

萨兰贝尔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冰蓝色的眼眸中，翻涌著复杂的情绪——迷茫、挣扎、恐惧…以及一丝…被点破心事的羞赧。她低下头，银白的长髮垂落，遮住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格兰特的话语，在她心中激起了难以平復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