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堪回首

圣城梵拉蒂亚·通往教宗书房的走廊

维纶主教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枢机主教的仪態！他的丝绸睡裤在狂奔中飘荡，脚上那双软底拖鞋“啪嗒啪嗒”地拍打著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他如同一头髮狂的、穿著睡衣的雄狮！带著身后同样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卡洛斯等人，朝著教宗书房的方向…亡命衝刺！

“砰——！”

又一扇厚重的雕木门被他狂暴地踹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走廊拐角处！汉弗莱主教正整理著袖口，脸上带著一丝准备“告状”的矜持算计！他刚看到维纶这副“睡衣拖鞋”的尊容，眉头瞬间拧成了麻！嘴巴微张，正准备用他那套滴水不漏的官腔“关切”一下这位同僚的“仪容仪表”——

“让开——！！！”

维纶一声咆哮！根本不给汉弗莱开口的机会！他如同蛮牛般衝过！宽厚的肩膀带著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狠狠撞在汉弗莱那优雅的侧身上！

“哎哟我册——！”

汉弗莱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被风吹倒的纸片人！踉蹌著向后跌去！精心梳理的髮髻瞬间散乱！那副万年不变的圆滑面具第一次彻底碎裂！只剩下满脸的错愕和狼狈！他扶著冰冷的墙壁，看著维纶等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体面”的腔调！声音尖利，带著前所未有的失態和愤怒：

“维纶——！！！你个老匹夫——！！！一把年纪了！穿成这样！成何体统——！！！”他指著空荡荡的走廊，手指都在哆嗦，“…別以为…別以为我们关係好！…我就不抽你——！！！…教廷的脸！…都被你们师徒丟尽了——！！！…下次！…下次別想再找我擦屁股——！！！”他吼得声嘶力竭，主教袍都起了褶皱！

然而，维纶等人早已听不见他的咆哮！他们的目標只有一个——教宗书房！

教宗书房·风暴中心

“砰——！！！”

一声比刚才踹开任何门都要狂暴十倍的巨响！教宗伊格尼斯书房那扇象徵著至高权威的、镶嵌著圣徽的橡木大门！被维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开！门板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带著雷霆万钧之势砸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书房仿佛都为之震颤！

书房內！

伊格尼斯教宗正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深紫色的教宗袍衬得他面容沉静。他手中拿著一份关於卢梭远征的密报，眉头微蹙，显然正在权衡。这惊天动地的破门声！將他惊得猛地从沉思中弹起！手中的密报“哗啦”一声掉在桌上！他深紫色的眼眸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威严的声音如同滚雷：

“维纶——！！！你个老不羞——！！！搞什么东西——！！！反了天了你——！！！”

维纶根本顾不上请罪！他如同一道裹挟著风暴的闪电！瞬间衝到伊格尼斯的书桌前！双手“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墨水瓶都跳了起来！他喘著粗气，睡衣被汗水浸透，拖鞋上还沾著灰尘！死死盯著伊格尼斯，声音嘶哑，带著一种近乎绝望的急迫：

“老大——！！！卢梭他们…出发了吗——？！！”

伊格尼斯被他这副亡命徒般的架势惊得一愣！怒火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和不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著教宗的威严，声音带著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上午…一早便出发了…”他微微皱眉，看著维纶这副狼狈样，语气略带安抚，“…慌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让高仑陛下…给他上上强度…碰碰钉子…他自然就…老实回来了…”

“说好个屁——！！！”

维纶猛地打断他！身体前倾，几乎要越过书桌！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穿透灵魂的恐惧和…不容置疑的警告：

“老大——！！！这次…不一样——！！！”他死死盯著伊格尼斯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里挤出的冰渣：“…这里面…有维德尼娜——！！！她…参与了——！！！”

“维德尼娜——？！”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无形的、冻结时空的魔咒！

伊格尼斯教宗脸上的所有表情——威严、不悦、安抚、错愕——瞬间凝固！如同被冰封的湖面！他深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梦魘！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猛地…后退了一步！

死寂！沉重的死寂！如同无形的铅块，压在书房內每个人的心头！只有维纶粗重的喘息声和伊格尼斯教宗微微颤抖的手指，在凝固的空气中撕扯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这时！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左右晃了晃，充满了纯然的困惑！他瓮声瓮气地开口：

“哞…等等！…俺…俺有点乱！…”他巨大的牛蹄挠了挠光禿禿的脑壳，“…你们…能不能…统一一下…名字？…一会儿维德尼娜…一会儿迪达尔…俺…俺牛脑过载了——！！！”

卡洛斯金毛下的眉头猛地一拧！马尔科斯这憨憨的抱怨，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他猛地一拍大腿！金毛炸起！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带著一种“灵光乍现”的激动：

“臥槽——！！！老马！…你他娘的是个天才——！！！”他激动地抓住马尔科斯巨大的牛蹄摇晃著，“…记不记得！…咱们几个！…第一卷刚组团瞎晃悠那会儿！…在鹰谷！…遇到理察那几个衰仔——！！！”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眼眨了眨，一脸茫然：“哞？…啥时候的事儿？…鹰谷…在哪儿？…”

萨兰贝尔圣女冰蓝色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立刻接口，声音清冷而精准，如同在復盘战局：“元帅…说想静静…那会儿…”她目光扫过齐贝伦。

伯纳德神官一脸懵懂，下意识地追问：“静静…是谁？…”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鼻喷出一股无奈的白气，瓮声瓮气地吐槽：“你…没有玩梗的天赋…就不要硬玩…”

齐贝伦元帅深色的眼眸猛地一凝！他显然也瞬间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一步上前！手指用力点著卡洛斯的鼻子！声音带著一丝被揭老底的羞恼和…奇妙的共鸣：

“对！…就是那次！…你这金毛混蛋！…撕逼就撕逼！…下手没轻没重！…打我一拳狠的！…青了半个月！…我记著呢——！！！”

“啪啪啪——！！！”

卡洛斯双手用力拍得震天响！金毛飞扬！他根本顾不上元帅的控诉！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这是重点吗大哥——？！重点！…想想看！…安提亚！…安提亚附近！…后来！…理察那帮衰仔！…是不是在安提亚附近！…砸了老子一箱『货』——？！”他特意加重了“货”字，眼神灼灼！

萨兰贝尔圣女冰蓝色的眼眸骤然亮起！如同寒冰中点燃的火焰！她清冷的声音带著洞穿迷雾的明悟：“是了！…他们那时…根本不是流窜作案！…而是在…寻找安提亚！…寻求合作——！！！”

维纶主教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天谴教会…本就是死灵法术的分支！…与安提亚…同源！…这个可能性…极大——！！！”

伊格尼斯教宗紧锁的眉头並未舒展，声音带著一丝急迫：“然后呢？！…后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