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遗憾了

“绝对没有！…我受过…最专业的…神职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这是…神圣的职责！…庄严的承诺！…”他一边说，一边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尊无情的告解石像。

卡洛斯捂著被捅疼的肋骨，齜牙咧嘴，但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著伯纳德耳语，声音带著浓浓的戏謔：

“…除非…忍不住…”说完，他又飞快地塞了颗瓜子进嘴，用咀嚼声掩饰。

告解者似乎没听清卡洛斯的嘀咕，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被轻视的愤怒：

“我…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可怕！…非常可怕！…你们…严肃点——！！！”

伯纳德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嘴角可能存在的瓜子屑和那该死的笑意，声音恢復平板：

“您说…我在听…”他悄悄把手里剩下的瓜子塞回口袋，以示“尊重”。

告解者的声音带著颤抖：

“我…我在老爷的日记里看到…他…他上书申请…要…要发动圣战！…攻打…亡灵国度…安提亚——！！！”

“哗啦啦——！！！”

卡洛斯和伯纳德手中的瓜子！如同金色的雨点般！瞬间撒了一地！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转头！四目相对！同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刚才那点“贱嗖嗖”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提亚？！圣战？！戈登？！

伯纳德感觉自己的心臟在狂跳！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惊涛骇浪！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乾涩和…强行维持的镇定：

“那…確实…非常遗憾了…”他试图稳住局面，“…但…传说…终归是传说…安提亚…是否存在…尚未可知…没有教廷官方的认证…或许…只是你们老爷…一时…呃…笔误？…或者…艺术创作？”

告解者急了！声音拔高，带著被质疑的愤怒：

“你严肃点——！！！…我…我还看到！…上面写著！…有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来找过他！…密谈！…”

伯纳德心中警铃大作！黑衣女人？！他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带著一种公式化的“关切”：

“这…確实…非常非常遗憾了…这涉及到…非常非常严重的个人生活作风问题…虽然…有瑕疵…但…说到底…並非…不可饶恕的重罪…”他试图將话题引向“生活作风”，淡化“黑衣女人”的敏感性。

告解者仿佛没听见他的引导，声音带著一种揭开惊天秘密的颤抖和恐惧：

“那个…那个黑衣女人…老爷在日记里…好像…叫她…迪达尔——！！！”

“迪达尔——！！！”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无形的、冰冷的巨锤！狠狠砸在告解室狭小的空间里！

“咔噠！”

伯纳德手中的通话筒！无意识地滑落！砸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和卡洛斯！如同两尊被瞬间冻结的石像！脖子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目光在空中交匯！

此刻！都只剩下同一种情绪——极致的、如同深渊般的…惊骇！与…无法言喻的…恐惧！刚才那点“贱嗖嗖”的劲儿，早就被嚇得魂飞魄散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

足足过了好几秒！两人如同被按下了同一个开关！喉结同时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张！用一种混合著极度震惊、荒谬、以及最后一丝职业性麻木的、如同梦囈般的语调！异口同声地、对著那早已无人接听的通话筒…喃喃道：

“…那…真的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