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好康的
圣城梵拉蒂亚·主教臥室
天光微熹,清冷的晨光透过高窗,在奢华的臥室內投下朦朧的光影。宽大的四柱床上,卡洛斯四仰八叉地躺著,深陷在柔软的天鹅绒被褥里。他嘴角掛著一丝亮晶晶的口水,脸上洋溢著一种极其满足的傻笑,喉咙里不时发出“嘿嘿嘿…”的梦囈。显然,某个不可描述的、关於圣女的梦境,正进行到关键环节。
“咚咚咚。”
一阵极其规律、带著刻板意味的敲门声,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这旖旎的梦境。
“靠!”
卡洛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睡眼惺忪,眼神迷离中带著被强行打断的暴怒。他感觉那关键环节就差临门一脚了,一股足以点燃整个臥室的起床气,“腾”地一下直衝天灵盖。
“妈的,”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充满了被搅了好梦的狂怒,“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大清早的,叫魂啊。”
他连滚带爬地翻下床,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蓬头垢面,睡袍歪斜地掛在身上,赤著脚就衝到门口。他一把拉开沉重的橡木门,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扫向门外。
门口,伯纳德神官如同標枪般挺立。他穿著浆洗得一丝不苟的神官袍,头髮梳理得一丝不乱,脸上带著万年不变的恭敬表情。他微微躬身,声音平板无波,带著清晨特有的清冷:
“白银主教大人,晨安。”他无视了卡洛斯那足以杀人的目光,“晨读与礼拜时间已到,请您移步圣堂。”
卡洛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他指著窗外朦朧的天色,声音拔高,带著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大清早?这他妈天还没亮透呢。”他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伯纳德脸上,“晨读?礼拜?什么玩意儿?小爷我从来就没搞过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他努力在混沌的脑子里搜索著关於百城的记忆碎片。好像是有这么个规矩,但维纶老师那点可怜的威信,在他这儿早就破產了。揍?隨便揍!反正他皮糙肉厚!最后老师还不是只能“弃疗”。
他立刻挺直腰板,摆出一副有理的架势,金毛脑袋一扬,声音带著市井混混特有的歪理:
“心诚则灵,懂不懂?”他拍了拍胸脯,一脸虔诚,“地上拜是拜,梦里拜也是拜。五神他老人家明察秋毫,不拘小节,理解万岁。”
说完,他懒得再废话,伸手就要把门狠狠甩上。
“主教大人。”
伯纳德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他上前一步,用身体卡住即將关闭的门缝,声音依旧平板,却带著冰冷的警告意味:
“此地是圣城。”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晨读礼拜乃神圣律令。凡神职人员无故缺席或迟到逾刻,”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得如同宣读判决,“当受鞭刑十记。”
“鞭刑?”卡洛斯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他金毛下的眼睛瞪得溜圆,睡意和怒气瞬间被“鞭子”抽得烟消云散。他仿佛已经听到了皮鞭破空的呼啸声,感受到了后背火辣辣的剧痛。
他脸上的理直气壮瞬间垮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恐惧、憋屈和极度不耐烦的扭曲表情。他狠狠瞪了伯纳德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算你狠”。他猛地一跺脚,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著一股子认栽的悲愤:
“啊,行行行,知道了,烦死了,催命啊。”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冲回臥室,胡乱抓起那件象徵身份的白银主教袍,如同套麻袋般往身上一裹,腰带胡乱一系,头髮更是如同被雷劈过的鸟窝。他赤著脚就往外冲,衝到门口,还不忘对著那扇差点夹到他的门板狠狠踹了一脚泄愤。
“破规矩。”
然后,他如同一个被押赴刑场的囚犯,耷拉著金毛脑袋,脚步拖沓,浑身散发著不爽的低气压,不情不愿地跟在一丝不苟的伯纳德身后,朝著那象徵著神圣与鞭子的圣堂挪去。
圣城梵拉蒂亚·礼拜堂外
两个小时的晨间礼拜,对卡洛斯而言,无异於一场酷刑。
他先是耷拉著脑袋,像霜打的茄子。接著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栽。没过多久,嘴角就掛上了亮晶晶的口水。最后,他乾脆跪在地上,直接打起了呼嚕。当冗长的仪式终於结束时,卡洛斯感觉自己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气,蔫了吧唧地从礼拜堂里挪了出来。
他第一时间就想去找圣女、齐贝伦或者马尔科斯,寻求一点“人间烟火气”的慰藉。
然而,伯纳德神官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紧紧跟在他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卡洛斯终於不耐烦了。他猛地停下脚步,叉著腰转过身,金毛下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你小子没事干吗?总跟著小爷干嘛?”他眯起眼睛,带著一丝狐疑,“…是卢梭那个老古板让你监视我?还是怎么滴?”
伯纳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低下头,声音带著小心翼翼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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