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感人肺腑

太地狱了吧！

他感觉自己的吐槽能量槽彻底爆了。

尼贡地城·地火通道深处

绝望的气息如同发酵了三个月的霉味。火把摇曳的昏黄光芒勉强撕开犬牙交错、仿佛无尽黑暗的裂缝。脚下的路不过是岩层挤压撕裂形成的天然缝隙，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挤过，嶙峋岩石刮擦盔甲发出嘎吱声。

德肯公爵魁梧身躯几乎堵死半个通道。他背靠冰冷湿滑岩壁，粗壮手指用力挠著光溜溜、布满汗珠的头皮，发出沙沙声响。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疲惫、烦躁和近乎崩溃的麻木。铜铃般眼睛死盯前方那个佝僂著、几乎把脸贴到岩壁上的巨大背影，声音嘶哑带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怀疑：

“大哥——！”他猛拔高音量，震得头顶碎石簌簌落下，“咱们都在这鬼地方转悠了整整三个月了——！”他用力拍打岩壁发出砰砰闷响，“你到底灵不灵啊？！这耗子洞都快踏平了！出口呢？！出口在哪儿啊——！”

奥拉夫大公身影猛一僵，缓缓地、极其吃力地从几乎趴地的姿势直起腰。巨大身躯在狭窄通道里显得笨拙。深色重甲沾满厚泥浆和苔蘚，圆脸上横肉紧绷，额角青筋暴起。他猛转身，铜铃般巨眼死瞪德肯，眼神燃烧著混合疲惫、愤怒和近乎偏执的疯狂！

“二弟——！”奥拉夫声音如滚雷炸响，带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

他蒲扇般巨手猛拍厚实胸甲，发出哐当震耳巨响，“三个月——！整整三个月——！”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德肯脸上，“老子不是为了证明老子有多了不起——！”

声音陡然拔高，带近乎悲壮的、自我催眠般的决绝，“老子只是想证明——！”枯枝般手指猛指身后无尽黑暗，“老子当年走过的路——！”胸膛剧烈起伏如破风箱嘶吼，“老子一定能找回来——！”

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如巨兽甦醒咆哮，猛从通道一侧巨大幽深岩窟传来！整个通道剧烈震颤，碎石如雨落下！

紧接著！

嘶昂——！

一声充满无尽飢饿、痛苦和狂暴的嘶吼撕裂死寂！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如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巨兽，猛从岩窟中探出头颅！

那是一头恐蜥巨兽，覆盖黑曜石般厚重鳞片的头颅如攻城锤，猩红竖瞳如燃烧熔岩，充满纯粹的被飢饿折磨到极致的疯狂！粗壮如巨柱的前肢扒拉岩壁，锋利爪子在黑曜石上刮擦出刺眼火星和牙酸噪音！硫磺气息混合浓烈血腥味，如实质衝击波狠狠撞向奥拉夫和德肯！

它显然被持续三个月的噪音和活物气息彻底逼疯，饿红了眼！

奥拉夫大公铜铃般巨眼瞬间瞪圆，瞳孔中倒映那如山岳压来的恐怖头颅和燃烧毁灭火焰的猩红竖瞳！短暂惊愕后，一股被压抑三个月的、无处发泄的狂暴怒火如火山在胸膛轰然爆发！

“好——！”奥拉夫猛发出震天狂吼，脸上横肉抖动露出狰狞到极致、混合兴奋和残忍的笑容！蒲扇般巨手猛指那头因飢饿彻底疯狂的恐蜥巨兽，声音如地狱丧钟，带“终於找到发泄对象”的病態畅快：

“除恶务尽——！给我炸死它——！给这畜生送点惊喜——！”

吼——！

早已被压抑得快爆炸的恩维尔老兵们，如被点燃火药桶，瞬间爆发出震天怒吼！符文炸弹、淬毒弩箭、燃烧弹如暴雨般，带积攒三个月的憋屈和怒火，疯狂砸向刚探出头颅的恐蜥巨兽！

轰隆！噗嗤！嗤啦！

爆炸火光、撕裂血肉闷响、火焰灼烧鳞片焦糊、恐蜥巨兽痛苦嘶吼、士兵疯狂吶喊、碎石崩飞尖啸，混杂成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交响乐！

狭窄通道瞬间变成沸腾炼狱，烟尘瀰漫，火光冲天，碎石如雨。几只被爆炸惊飞的、如蝙蝠般发光地底生物，尖叫著在狭窄空间疯狂乱窜，撞岩壁撞头盔，引发一片混乱咒骂和躲避！

奥拉夫大公站在爆炸火光与烟尘中，巨大身躯如礁石。圆脸上那狰狞笑容在明灭火光下，显得格外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