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罗曼蒂克

“首先，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卡洛斯一边说，一边示范，微微屈膝，降低重心，像个准备打架的…咳，像个標准的初学者。“膝盖微屈，像扎马步…啊不，像在冰面上扎根一样。重心放在脚掌中间，別靠后，也別太前倾。”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圣女的手腕（不敢握太紧），引导她调整姿势。圣女学得极快，几乎瞬间就找到了那个稳定的低重心姿態，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摇欲坠。

“滑”的初体验：

“好！保持这个姿势。”卡洛斯慢慢鬆开一点支撑，只让圣女搭著他的手，“现在，试著用一只脚，轻轻地向侧面推冰…对，就像在雪地上轻轻蹭一下那样…別太用力！”他赶紧提醒，生怕圣女一个发力过猛又飞出去。圣女依言，左脚冰刀刃微微內扣，在冰面上极其轻微地一蹬。

“哧——”

她的身体果然顺著那股微小的力量，缓缓地向右侧滑出了一小段距离！虽然动作极其轻微，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控制著在冰面上移动！

“成了！”卡洛斯比自己学会还高兴，差点欢呼出来，赶紧憋住，“对对对！就是这样！感觉冰面对你脚的反作用力了吗？很滑，但你可以控制它！”

交替与协调：

“现在换右脚，轻轻推…对！然后左脚跟上，別急著收回来，让它自然滑行一段…”卡洛斯像个耐心的（且心怀不轨的）教练，引导著圣女进行最简单的交替蹬冰滑行。

他始终保持著恰到好处的距离，一只手虚扶在圣女腰后（没敢真碰），另一只手让她稳稳搭著，隨时准备化身人肉垫子。圣女的身体协调性极佳，很快就掌握了蹬冰的节奏和力度，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谨慎，但踉踉蹌蹌的姿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著冰雪精灵特有清冷感的、略显生涩但异常稳定的滑行。

“放手”的瞬间：

看著圣女越来越稳，卡洛斯內心天人交战。一方面，他捨不得鬆开那只冰凉的小手；另一方面，他又想看看圣女独立滑行的样子（顺便再製造点“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试探性地慢慢鬆开了圣女搭著他的手。

圣女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下，隨即立刻稳住了！她继续著交替蹬冰的动作，虽然速度不快，但姿態已经相当平稳，甚至开始尝试微微调整方向！

“厉害！”卡洛斯这次是真心的讚嘆，滑在她身侧，像个护使者，“圣女大人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通！”

月光下，巨大的冰湖如同一面幽蓝的魔镜。镜面上，一金一银两道身影缓缓滑行。

金色的身影动作流畅（带著点刻意耍帅），小心翼翼地守护在侧；银色的身影动作由生涩渐趋稳定，清冷的面容在月光映照下，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冰刀划过冰面，发出细微而清脆的“沙沙”声，如同夜的低语。卡洛斯看著身边那专注而认真的侧脸，心跳如擂鼓，只觉得这冰冷的魔法冰湖，此刻却温暖得不像话。

月光如水，倾泻在巨大的冰湖之上，將幽蓝的镜面染上一层朦朧的银辉。卡洛斯和萨兰贝尔圣女，一金一银两道身影，在冰面上滑行、旋转。卡洛斯努力模仿著白日里齐贝伦的沉稳优雅，圣女则带著冰雪精灵特有的清冷韵律，动作虽不如贵族们那般哨，却自有一种空灵的美感。

滑行了几圈，卡洛斯感觉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圣女大人，”他嘴角勾起一抹自认为迷人的弧度，“您不觉得…这氛围还差了点意思吗？”话音未落，他左手瀟洒地打了个响指！

“簌簌簌——”

剎那间，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凭空出现，如同被惊扰的萤火虫群，又似揉碎的星辰，从虚空中簌簌落下！它们隨风轻盈飘舞，在月光下闪烁著梦幻的光芒，將两人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雾之中。

萨兰贝尔圣女微微仰头，冰蓝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著这漫天飞舞的金色星芒，清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嘆。

似乎是觉得这还不够，圣女也鬼使神差地、带著点不服输的意味，轻轻抬起了右手，同样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呼——”

一股带著凛冽寒意的雾气凭空涌现，迅速瀰漫开来。同时，无数晶莹剔透、如同血色水晶雕琢而成的六角冰晶——血，纷纷扬扬地飘落！它们与金色的光点交织在一起，寒雾繚绕，冰晶闪烁，金辉流淌…整个冰湖瞬间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如梦似幻的仙境！

在这极致浪漫的光影交错中，圣女那清冷如月的脸颊上，悄然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卡洛斯內心小人疯狂蹦迪：美滋滋啊美滋滋！成了！这氛围！这特效！这脸红！小爷我果然是情圣转世！）

卡洛斯的心臟狂跳，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得意笑容，摆出最深情的表情（自认为）。他脚下冰刀微微用力，滑行速度放缓，身体缓缓向圣女靠近。

他的脸，一点一点地，朝著圣女那泛著诱人红晕的脸颊凑近…凑近…

他闭上了眼睛，撅起了嘴，內心疯狂吶喊：別反抗了圣女！放弃抵抗吧！臣服於小爷我无与伦比的魅力之下吧！哈哈哈哈！

圣女看著那张越来越近、表情极其古怪（闭眼噘嘴）的金毛脸，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瞪大！她脸上的红晕迅速从羞涩的粉红变成了惊慌失措的緋红！身体僵硬，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就在那撅起的、带著点猥琐气息的嘴唇距离圣女光洁如玉的脸颊仅剩一寸之遥时！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本能羞愤的、磅礴的冰系魔力，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从圣女体內轰然爆发！

没有咒语，没有手势，纯粹是情绪失控下的本能反应！

卡洛斯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將他包裹！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深情撅嘴”的那一刻…

咔！嚓！嚓！嚓！

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接触冰面的脚底开始，疯狂向上蔓延！瞬间覆盖了他的双腿、腰腹、胸膛、手臂…最后，连他那张撅著嘴、闭著眼、充满“期待”的脸，也被彻底冰封！

一尊栩栩如生、姿態滑稽（撅著嘴）的卡洛斯冰雕，在月光下、金点血中、寒雾繚绕的冰湖之上，闪闪发光！

“啊——！”

圣女这才如梦初醒，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恐、羞愤和巨大的慌乱！她看都不敢再看那尊冰雕一眼，猛地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她社死的现场！

然而，她忘了自己还穿著冰刀！情急之下，脚下一滑！

“噗通！”

又是一声闷响！圣女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再次平地摔在了冰面上！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顾不上什么仪態了，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几乎是手脚並用地朝著舞台边缘滑（爬）去，那仓皇逃离的背影，活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

月光下，金点与血仍在飘落，寒雾依旧繚绕。

冰湖中央，只剩下那尊闪闪发光的、撅著嘴的卡洛斯冰雕。

卡洛斯冰雕心態崩了：

剧本…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我是主角啊！男一號啊！！！这都马上第七卷了酒瓶塞你当不当人？！

说好的魅力征服呢？！说好的投怀送抱呢？！

这冰…好冷…小爷我的脸…丟尽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