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罗曼蒂克

百城大剧院·月下冰湖

深夜的百城大剧院褪去了白日的喧囂与华彩，巨大的水晶房沉浸在寂静的夜色里。白日里流光溢彩的魔法灯光早已熄灭，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过高耸的鏤空穹顶洒落，如同银色的薄纱，轻柔地覆盖在空旷的剧场中央。

那片巨大的冰湖，在月光的映照下，不再是白日里流光溢彩的舞台，而是变成了一面深邃、静謐、泛著幽幽蓝光的巨大魔镜。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著凛冽的寒气，仿佛凝固了时间。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月下的精灵，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冰湖的边缘。萨兰贝尔圣女褪去了白日里略显拘谨的常服，换上了一身更轻便的素白长裙，银色的长髮在月光下流淌著清辉。她赤著双足，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

“嘶——”

足尖触及冰面的瞬间，一股异乎寻常的滑腻感传来！饶是她自幼生长於终年冰封的雪山，熟悉冰霜如同熟悉自己的呼吸，此刻也忍不住趔趄了一下，身体微微晃动才稳住。她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和困惑。这冰…远比霜语部族月泪湖那歷经风霜、带著天然纹理的冰面要滑得多！滑得近乎诡异，仿佛踩在涂满了油脂的镜子上。

“这是加入了特製魔法粉末的水凝成的冰，”一个带著几分慵懒笑意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这片月夜的寂静，“远比天然的冰面要平滑得多，圣女大人，小心了。”

圣女身体微微一僵，迅速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卡洛斯倚在舞台入口拱门处的身影。他换下了那身骚包的主教袍，只穿著一件简单的深色常服，金色的头髮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暗淡，脸上带著那惯常的、略带促狭的笑容，眼神却比白日里沉静许多。

圣女脸上瞬间掠过一丝被窥破行踪的慍怒，如同冰面被石子划过的涟漪。她挺直腰背，努力维持著清冷疏离的姿態，声音刻意压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我只是…身为雪月子女，对人类的冰魔法…感到好奇罢了。”她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仿佛这深夜独行並非出於某种隱秘的嚮往，而是严谨的学术考察。

卡洛斯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戳穿，也没有再凑上前去。他只是站在原地，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加深了些许，目光落在圣女月光下泛著微光的赤足上，又缓缓移向她那双在夜色中更显清冷的冰蓝色眼眸。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声很轻，在空旷寂静的剧场里几乎微不可闻，却清晰地传递出一种“我懂，但我不说”的意味。月光洒在他身上，在他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也落在那片光滑如镜、泛著幽蓝光芒的巨大冰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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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看著圣女那带著慍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的侧脸，月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更深了，带著一种“看小爷给你露一手”的得意劲儿。

他指尖微不可察地向下一勾，动作轻快得像是在拨弄琴弦。两道温润柔和、如同实质般的金色圣光，瞬间从他指尖流淌而出，精准地缠绕凝聚在他的靴底！光芒流转，竟在瞬息间凝成了两片造型流畅、边缘微微发光的——圣光溜冰鞋！

卡洛斯內心小人疯狂叉腰狂笑：

哇哈哈哈！这招是小爷我为了泡妞…啊呸！为了艺术！刚刚灵光一闪自创的新招——圣光溜冰鞋！我真她妈是个天才！

他足尖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轻轻一点，那圣光凝聚的“冰刀”与魔法冰面接触，发出极其细微的“滋”声。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以一个极其瀟洒（自认为）的弧线，轻盈地滑了出去，绕著站在原地、微微蹙眉的圣女，开始滑行。

他动作流畅，带著一种刻意为之的优雅（或者说骚包），金色的圣光在幽蓝的冰面上划出淡淡的光痕。他一边滑，一边用他那特有的、带著点市井痞气却又努力显得正经的语调说道：

“圣女大人，您看，”他滑到圣女正面，微微欠身，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您將霜语部族那神圣的仪式舞步，毫无保留地教给了莉莉丝姐，这才让雪月迴廊的『霜痕女祭司』名动百城，赚得盆满钵满。”他滑开，又绕回来，声音带著点循循善诱，“这叫什么？这叫授人以渔，高风亮节！”

他停在圣女面前，摊开手，笑容灿烂（且欠揍）：

“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就让在下这个百城土生土长的地头蛇，教教您这人类贵族玩剩下的…冰上华尔兹？”他故意把“玩剩下的”几个字咬得很重，带著点激將的意味。

萨兰贝尔圣女静静地听著，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著复杂的光芒。她看著卡洛斯脚下那对散发著柔和金光的“溜冰鞋”，又看了看自己赤足下那滑得离谱的冰面。她没有说话，只是那清冷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服气？

只见她宽大的素白袖袍无风自动，轻轻一拂！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瞬间从她足下瀰漫开来！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结，在她赤裸的足踝处，凭空凝聚、塑形！眨眼间，一双晶莹剔透、如同寒冰雕琢而成的精美冰刀，便出现在她的脚下！冰刀散发著森森寒气，与脚下的魔法冰湖仿佛同源而生。

卡洛斯眼睛一亮，刚想拍手叫好：“漂亮！圣女大人果然…”

话音未落！

圣女似乎想尝试著像卡洛斯那样，用冰刀在冰面上轻轻一点，借力滑出。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这特製魔法冰面的滑溜程度，也高估了自己对这种“娱乐工具”的掌控力。

她足尖刚一发力！

“哧溜——！”

那双冰晶凝成的冰刀，仿佛抹了油一般，完全不受控制地在冰面上打滑！

“啊！”圣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她下意识地想稳住身形，双臂徒劳地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箏，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噗通！”

一声闷响，打破了月夜的寧静。

萨兰贝尔圣女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结结实实地跪趴在了光滑的冰面上！素白的长裙铺散开来，银色的长髮凌乱地遮住了她半张脸。她撑在冰面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极度的羞愤！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

圣女猛地抬起头，凌乱的髮丝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著熊熊怒火和几乎要溢出来的尷尬！她白皙的脸颊此刻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她死死地盯著几步之外、嘴巴张成o型、表情僵在“叫好”那一刻的卡洛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著冰碴子般的寒意和浓浓的挫败感：

“没意思！”

卡洛斯看著跪趴在冰面上、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寒气的圣女，心臟差点停跳。完了完了，这下玩脱了！他刚想衝过去扶，又怕被冻成冰雕。

就在他进退维谷，琢磨著是滑过去跪地求饶还是原地装死的时候，圣女动了。

她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中羞愤未退，却多了一丝倔强。她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先用手撑著冰面，尝试调整重心。那双由她自身冰系魔法凝聚而成的冰刀，在月光下闪烁著微光。

然后，她缓缓地、带著点赌气意味地，朝著卡洛斯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

卡洛斯：“！！！”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烟瞬间炸开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强压下几乎要咧到耳根的狂喜，努力绷住脸，摆出自己这辈子最最最优雅、最最最绅士的姿態。他滑到圣女身边，没有贸然去拉，而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標准的宫廷礼（虽然穿著常服有点不伦不类），然后才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温柔：

“圣女大人，冰上行走，其实很简单。重心放低，相信自己。来，我教你。”

圣女抿了抿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只伸出的手却没有收回。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將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卡洛斯的手掌上。

（卡洛斯內心小人疯狂蹦迪：摸到手了！摸到手了！冰冰凉凉滑滑嫩嫩！啊啊啊！小爷我的人生巔峰！）

卡洛斯的手心温暖乾燥，圣女的手则冰凉细腻，如同上好的寒玉。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触碰在一起，让两人都微微一颤。

“咳，”卡洛斯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掉心头那点旖旎，开始他的“教学”：

“扎根”与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