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也是巧了
杉木林外·雪夜归途
三人拖著灌了铅般疲惫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焦黑泥泞的雪地上。刺鼻的焦糊与血腥味瀰漫在寒冷的空气中。驛站那点微弱的灯火,是他们蹣跚挪动的方向。
卡洛斯標誌性的金髮凌乱不堪,沾满冰碴和黑灰,在月光下狼狈地闪著光。齐贝伦元帅笔挺的军装领口撕裂,露出染污的內衬,脸上也添了几道火星燎出的黑痕。马尔科斯庞大的身躯上掛著未融的雪块和草木灰,隨著沉重的步伐簌簌抖落。
“沙…”
一道身影如同从杉木林的阴影中凝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前方小径中央。清冷的月光勾勒出深紫斗篷的轮廓。理察·黯灭抱著双臂,慵懒地倚靠在一棵覆雪的粗壮杉树干上。兜帽下的阴影里,传来玩味的声音:
“哟,三位大人物雪夜漫步归来,造型挺別致啊。”
“又是你这阴魂不散的紫茄子!”中间的卡洛斯抹了把脸上冰冷的雪水混合物,没好气地指著对方鼻子,“小爷我掐指一算,遇到你准没好事!晦气!”
齐贝伦元帅停下脚步,习惯性地想整理破损的衣领,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穿透夜色锁定理察:
“天谴教会…何时开始收容这等毫无底线的货色了?”他声音低沉,带著毫不掩饰的鄙夷,“你们引以为傲的血魔法,已经墮落到需要依赖这种『东西』来撑门面了?”“东西”二字咬得极重。
马尔科斯甩动巨大的牛头,积雪和灰烬簌簌落下,瓮声附和著元帅的不满:“哞…”
倚靠树干的理察姿態依旧閒適,仿佛在谈论天气:
“教会如今嘛,鱼龙混杂,门槛低了些。”他声音平淡无波,“这位红袍『贵客』,不过是迪达尔大主教外聘的『客卿』,掛个主教虚衔,算不得真正的教会核心。”
马尔科斯笨拙地指了指卡洛斯,瓮声瓮气补刀:
“哞…跟你一样虚衔…”
“闭嘴!你这头蠢牛!”卡洛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脚拍掉头顶的冰渣,耳根在月光下泛红,“再提这个!绝交!听见没!绝交!”
齐贝伦下頜线绷紧如刀刻,沉声问道,目光紧锁理察:“此人究竟什么来路?手段诡譎阴毒,非比寻常。”
“一个纯粹的杀手。”理察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介绍一件工具,“为了追求某种极致的『同步操控』,把自己四个同窗挚友,活生生炼成了血肉傀儡。”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底发寒。
“嘶——”卡洛斯抱著胳膊狠狠搓了搓,仿佛要驱散那股寒意,“你们邪教,还真是专產这种心理扭曲的变態啊?”
理察的兜帽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耸肩:
“他在教会內部,同样是人厌狗嫌。嗜杀成性,贪婪敛財,严重败坏教会本就不多的名声…”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染上了一丝清晰的冷意,“最可恨的是,此人毫无廉耻,见人就伸手借钱!毫无底线!”
“哈!”卡洛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差点岔气,“你们天谴教会,还有名声可败?烂泥塘里还能再烂点吗?”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困惑地歪向一边,牛眼里满是不解:
“哞…杀手也缺钱?”在他的朴素认知里,杀手应该很有钱才对。
“烂赌鬼。”理察言简意賅,吐出三个冰冷的字。
齐贝伦想起北境那些被赌癮掏空家底、甚至出卖灵魂的贵族,瞭然地点点头,声音带著阅歷的沉重:“赌癮是填不满的无底洞,足以吞噬一切理智和底线,那確实多少钱都不够挥霍,对钱包是纯粹的百分比伤害。”
卡洛斯突然眯起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盯著树干旁的理察:
“喂,紫茄子你专程猫在这儿,不会就为了看我们仨的狼狈相吧?”
阴影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嗤笑:
“怕你被那个疯子弄死…”
齐贝伦元帅转向理察,郑重地拱了拱手,隨即又看向卡洛斯,沉声道:“卡洛斯,此人手段诡异,心性狠毒,目標明確。你最近务必小心,切勿单独外出。”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用力点了点,瓮声瓮气地对著理察的方向做了总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