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影博弈
深渊迴响赌场·第三桌·暗影牌下的心战
卡洛斯捧著刚贏来的、沉甸甸的猩红筹码,脸上表情复杂得如同打翻了调料铺——三分得意,三分后怕,四分哭笑不得。他凑近齐贝伦元帅,小眼睛滴溜溜转,压低声音:“元帅,真没想到啊。您老深藏不露,跟那位唤风公子一样,都是赌神下凡啊。”
他咂咂嘴,带著点市井小民的困惑,“您这么厉害,当初在橡木镇,怎么还跟我一起被掛路灯上了呢?”
齐贝伦元帅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笑容里带著一丝歷经沧桑的瞭然。
他声音低沉,带著一种战场磨礪出的沉稳:“一法通,百法通。杰克大人传授的力量控制之术,不止能用在剑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散发著不祥紫光的祭坛,“只是那时,我尚未悟透。”
他抬手,带著千钧之力的手掌,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不过,论玩心眼子、耍枪,还是你在行。”他目光转向第三张赌桌,那眼神如同锁定目標的猎鹰,“第三局,暗影牌,交给你了。”
辛枯瘦的身体依旧蜷缩在角落,但此刻,他那浑浊的眼睛里不再只有恐惧,而是燃起了一簇微弱的、名为“信任”的火苗。他用力地点点头,目光紧紧追隨著卡洛斯,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灯塔。
露台之上,科林托德优雅地摇晃著酒杯,瞳孔如同冰冷的蛇瞳,注视著下方那支“意外”存活下来的队伍。他微微侧首,对身旁阴影中的心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著刺骨的寒意:“如果他们真贏了。跟出去,处理掉。这里的事绝不能传出去一丝一毫。”
“哈哈哈。”人类贵族瓦伦丁爵士发出一阵矜持却充满恶意的轻笑,“虚妄的希望啊,多么令人愉悦的调味剂。”
“可悲的挣扎。”暗精灵贵族瓦瑞斯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著残忍的兴奋,“越是挣扎,毁灭时的烟才越绚烂。”
下方,虚空祭坛的紫光再次暴涨。又一名输光筹码的奴隶在悽厉的哀嚎中被吞噬。空气中瀰漫的焦糊味和血腥气,如同为这场赌局奏响的死亡序曲。
卡洛斯深吸一口气,將手中沉甸甸的筹码袋塞给齐贝伦元帅,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悲壮的肃穆。他挺直腰板(虽然穿著囚服),金髮一甩,小眼睛里爆发出市井混混特有的、豁出一切的凶光。
“辛哥,元帅,看小爷我的。”他低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向第三张赌桌。
第三局:暗影之牌 vs“窥心者”
卡洛斯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对面,窥心者荷官——那位眼神锐利如鹰、嘴角永远噙著一丝若有若无微笑的人类男子——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刺入卡洛斯的眼底。
“啊,可爱的小傢伙,”窥心者的声音如同毒蛇在丝绸上滑行,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的恐惧像最甜美的开胃甜点,散发著诱人的芬芳。让我们看看你的牌,和你那颤抖的灵魂。”他微笑著,开始了无声的“读心”。
第一轮:卡洛斯拿到两张牌:梅3,红桃4(总和7点,极小)。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窥心者嘴角的笑意加深,声音如同情人低语:“哦,可怜的小东西,牌面小於8点?我听到了你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兔子。过牌吧,別浪费你那可怜的筹码了,留点买棺材?”他试图用精准的“读心”击溃卡洛斯的心理防线,诱导他弃牌或最小下注。
第二轮:卡洛斯拿到两张牌:黑桃k,方块9(总和19点,大牌)。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努力控制呼吸,试图装出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声音带著一丝刻意的不耐烦:“切,小爷我百城赌圣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虚名。少跟我来这套。”
窥心者锐利的眼睛眯起,如同发现了有趣的猎物:“嗯?在努力屏住呼吸?眼神有点飘忽不定哦,虚张声势的味道?真诱人。加注试试?1枚?让我看看你那『赌圣』的底气够不够厚?”他试图用激將法和加注压力,逼迫卡洛斯暴露底牌或做出错误决策。
辛依旧蜷缩在角落,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然而,他那对隱藏在枯发下的、如同蝙蝠般的耳朵,却竖得笔直。他的身体极其细微地调整著朝向,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著窥心者每一个音节的变化、每一次呼吸的深浅、甚至指尖敲击桌面的微不可闻的声响。
洞穴人世代生活在黑暗与压迫中,对“猎食者”的气息有著近乎野兽般的、刻入骨髓的直觉。他不再计算冰冷的数字,而是在捕捉窥心者“读心”模式下的情绪波动。
他发现:
当窥心者篤定对方牌弱时,尾音会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上扬。当窥心者怀疑对方诈唬时,他放在桌下的左手小拇指,会以特定的频率轻轻敲击膝盖。当窥心者感到一丝不確定时,他的呼吸会略微停滯零点一秒。
辛枯瘦的手指在身下冰冷的地面上,用指甲划出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符號。他需要传递信息。他发明了一套极其隱蔽的暗號:
短促一声咳(轻):窥心者判断基本正確。(危险。)连续两声短咳(略重):窥心者判断错误。(机会。)带著哭腔的微弱抽泣(呜咽):建议跟注/过牌。(稳住。)剧烈的、仿佛要断气的呛咳(撕心裂肺):建议加注/反加。(干他。)
关键一轮:卡洛斯拿到一手烂到家的牌:方块2,梅3(总和5点)。
他瞬间进入“影帝模式”。脸色“唰”地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如同触电,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他哆哆嗦嗦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將一枚筹码推入基础押注区,手抖得如同帕金森晚期患者。
窥心者眼中精光爆闪。
那毒蛇般的微笑几乎要咧到耳根。他清晰地“读”到了卡洛斯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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