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迴响赌场·第一桌

卡洛斯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三张散发著不祥气息的赌桌上来回扫射。最终,他金毛一甩,小爪子啪地拍在第一张桌子上,下巴扬得能戳破天:“就这儿了!石头剪刀布!小爷我穿开襠裤时就打遍街坊无敌手!闭著眼都能把你裤衩子贏过来!”那嗓门,生怕整个赌场听不见。

齐贝伦元帅依旧一副棺材脸,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无声地剖析著冷麵荷官纹影和周围每一寸空间。

洞穴人辛,枯瘦得像根被风乾的芦苇,抖得跟筛糠似的。他哆哆嗦嗦地把刚领到的、九枚血红色的宝石筹码——那玩意儿看著就像凝固的血块——一股脑儿塞进卡洛斯手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却迸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孤注一掷的光,死死黏在卡洛斯脸上,仿佛眼前这金毛混混是他祖宗八代积德才盼来的活菩萨。

卡洛斯被瞅得浑身发毛,手里的筹码烫得他直想甩出去。他强装豪迈,用力拍著辛那硌手的肩膀,拍得辛直咧嘴:“放一百个心!包在小爷身上!贏不了…”

他眼珠贼溜溜一转,凑近辛耳边,压低了声音,带著点街头巷尾传谣的神秘劲儿,“贏不了也没事!看见没?后台硬著呢!圣女大人最疼我!她要知道我在这儿受气,分分钟把这鬼地方冻成冰雕展!还有艾莉西亚那傻妞,除恶务尽喊得比谁都响,砸场子跟拆家似的!到时候姐妹联手,把这破赌场扬了当柴火烧!看他们还敢嘚瑟!”

辛听得一愣一愣的,眼里的光更亮了,仿佛已经看到了救星下凡。

卡洛斯话锋一转,小脸上挤出蔫坏的笑,猛地一把將辛往前一搡:“不过嘛,热身赛!辛!你先上!给小爷我热热场子!找找手感!別怂!小爷给你当啦啦队!”

辛那张乾瘪的老脸瞬间垮成苦瓜,刚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噗一声被浇灭了,只剩下透心凉的恐惧。他瞅著对面纹影那冰雕似的脸和寒气逼人的眼神,两条腿软得像煮烂的麵条,抖得几乎站不住:“大,大人,辛,辛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齐贝伦元帅眉头拧成了疙瘩,但瞥了眼卡洛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德性,又瞅了瞅辛那快要哭出来的衰样,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去。”那语气,跟判刑似的。

辛被硬生生推到冰冷的石桌前,枯瘦的身子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

对面,纹影荷官静立如万年玄冰,深紫的皮肤在幽光下泛著冷硬的釉光。那双毫无波澜的死鱼眼扫过辛,跟扫过一块待处理的抹布没区別。辛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扔在冰窖里,心臟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他下意识缩成一团,浑浊的眼珠子躲躲闪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基础押注,一枚。”纹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辛的手指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摸索半天才把一枚血红的筹码哆哆嗦嗦推进桌面的符文槽里。他那枯爪悬在半空,抖得连个拳头都握不拢。

纹影出手了。快如毒蛇吐信,带著一种刻板的韵律。

石头。那紧握的拳头,硬得像块铁疙瘩。

辛脑子里一片浆糊,慌乱中五指张开——布。

符文槽微光一闪,辛的筹码旁多了一枚。贏了?辛一脸茫然,跟做梦似的。石头。纹影再次握拳,动作跟复製粘贴一样。

辛瞅著自己刚才贏了的布,混乱的脑浆搅成一锅粥。不能一样,不能一样,他抖抖索索伸出两根手指——剪刀。

符文槽光芒再闪,刚贏的筹码没了,连本钱也搭进去了。辛身子一哆嗦,老脸惨白。石头。第三次。

绝望像冰冷的鼻涕虫爬满了辛的后背。他盯著那冰冷的拳头,感觉像在看自己的棺材板。他闭著眼,几乎是凭著求生的本能,再次伸出了两根手指——剪刀。

筹码又没了。辛的呼吸跟破风箱似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整个人摇摇欲坠。他感觉自己像被无形的线牵著,一步步走向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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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卡洛斯急得抓耳挠腮,上躥下跳,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喂!辛!你傻啊!她出石头!你出布啊!布!包住石头!懂不懂?哎哟喂急死小爷了!”他扯著嗓子嚷嚷,恨不得衝上去替辛比划,却被齐贝伦元帅铁钳般的手死死按在原地。元帅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住纹影那精准到可怕的节奏,以及辛那看似崩溃、实则异常专注的眼神深处。

纹影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丝。猎物已入彀中。她准备在下一轮,拋出诱饵,让这只绝望的老虫子压上棺材本,然后彻底碾成齏粉。

就在这时。

辛的身体猛地一抽。像是恐惧到了极点引发了羊癲疯。他那悬在半空的枯爪,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毫无章法地狂抖。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剪刀,剪刀,剪刀,剪刀,剪刀。

连续五次。一模一样的剪刀。跟坏掉的提线木偶似的,只会重复一个动作。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合逻辑的抽风,像一坨热翔精准地糊在了纹影精密运行的思维齿轮上。她那准备落下的手,在空中极其短暂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卡壳了。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龟裂——眉心的皮肤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那双冰冷的死鱼眼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精密钟錶卡进沙砾般的困惑。

就是现在。

辛浑浊的老眼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瞬间被一股豁出去的疯狂取代。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迴光返照般的力气,猛地將一枚基础筹码拍进符文槽。紧接著,在所有人(尤其是纹影)都没回过神的剎那,他哆哆嗦嗦却又异常凶狠地,把额外一枚血红的筹码,啪地一声,砸在了代表追加的符文区域。那动作,带著一股老子不过了的狠劲儿。

同时。他那枯爪,仿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猛地张开五指——布。

他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一个在台下听卡洛斯瞎嚷嚷时、被他当救命稻草死死抓住的、最蠢的反击方法:对方懵圈时,出她上一轮没出的那个。

纹影上一轮出的是石头。

纹影被这突如其来的追加和完全打乱节奏的布彻底搅乱了精密的心算。那瞬间的懵逼让她失去了惯有的精准。她几乎是本能地、为了克制那连续剪刀的惯性思维,再次伸出了铁拳——石头。

结果。

辛的布,像块破抹布似的,却稳稳噹噹地盖住了纹影冰冷的石头。

符文槽爆发出柔和的光芒。三枚血红的筹码哗啦啦滑向辛的面前。

辛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三枚筹码,枯瘦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发出无声的抽气。贏了?不仅拿回了本钱,还多赚了一个?他感觉全身骨头都被抽走了,软趴趴地瘫在冰冷的石桌边,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狗一样,浑身湿透。

纹影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地、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那冰雕面具咔嚓一声碎了,露出底下冰冷的怒火。她那死鱼眼死死盯著辛,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剖开研究一遍。这个看起来风吹就倒、脑子一团浆糊的老洞穴人,刚才那通抽风,是巧合,还是装的。

辛的筹码,从刚才的7枚,回到了10枚。

赌桌周围死寂一片,只有水晶吊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像是在嘲讽。纹影缓缓收回手,冰冷的指尖在石桌边缘轻轻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嗒声。那声音,像是下一场风暴的倒计时。

深渊迴响赌场·第二桌·骰子镜像战与金毛的致命噪音

第一桌的寒气还未散尽,一股更加浓烈、带著內臟腐败气息的血腥味猛地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一声能刺穿耳膜的绝望惨嚎炸开。又一个输光筹码的倒霉鬼,像块破抹布般被两个面无表情的暗精灵守卫拖拽著脚踝,在猩红得如同凝固血液的地毯上,划出最后一道绝望的轨跡,直扑那散发著不祥紫光的虚空祭坛。

不——!求求——!再给——啊——!

哀嚎被硬生生掐断。身体被狠狠摜在冰冷的祭坛表面。紫光如同飢饿的深渊巨兽,噗嗤一声,连人带魂吞噬殆尽,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露台上,瓦瑞斯和瓦伦丁爵士优雅地碰杯,脸上是欣赏名画般的陶醉。瓦伦丁甚至用雪白的手帕轻轻点了点嘴角:“多么高效的回收。连灵魂的残渣都物尽其用。”

辛目睹这炼狱景象,枯瘦的身体猛地一抽,如同被抽掉了脊椎,噗通一声彻底烂泥般瘫倒,浑浊的老眼瞪得几乎裂开,瞳孔里烙印著那妖异的紫光残影,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漏气声,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卡洛斯倒吸一口凉气,金髮下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小眼睛死死钉在空荡荡的祭坛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从齿缝里挤出一声尖锐的嘶。

齐贝伦元帅紧握的双拳骨节爆响如雷鸣,手背上青筋如虬龙盘绕。深褐色的瞳孔深处,冰封的熔岩剧烈翻涌。他猛地侧首,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钉在第二张赌桌后、那个沉默如山的牛头人荷官铁砧身上。声音低沉,带著碾碎一切的决绝:

“第二局。骰子。一对一。”

齐贝伦元帅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沉稳地踏上第二张赌桌。即便囚服污秽,那挺拔的身姿也散发著千军辟易的凛冽杀气。

铁砧那对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牛眼缓缓抬起,扫过齐贝伦。闷雷般的声音带著赤裸裸的轻蔑:“哦?硬骨头急著送死?”

他那覆盖著厚厚老茧的牛蹄,咚,咚,咚地、带著某种残忍韵律敲击著沉重的金属骰盅,如同在为对手敲响丧钟,“可惜在冰冷的命运镜像前,骨头只会碎得更彻底。”

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板牙,“新规矩,一对一镜像战:你我同时摇盅,同时开盅。点数组合相同,平局,赌注原样奉还。点数不同,点数和大者通吃底池。简单,直接,看谁能成为对方的倒影,或者谁的倒影更强大。”

第一轮。

“基础押注,一枚。”铁砧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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