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劫后余生

“对头——！”唤雷虎鬚飞扬，虎爪兴奋地一拍（这次拍在自己大腿上）！“…那群小狐狸…精著呢！…你以为…他们三番五次…放你一马…是发善心？…做慈善？…”他琥珀色的虎眸紧盯著卡洛斯，声音带著洞悉的冷意，“…他们是…把你…当『搅屎棍』使唤呢！…希望你…把水搅浑！…他们…好浑水摸鱼！”

卡洛斯金髮下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探照灯！一股被“利用”的憋屈感涌上心头！但隨即，又被一种“棋手竟是我自己？”的荒谬兴奋感取代！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带著一丝被点醒的激动：

“我操！虎哥！你是说…他们…想干嘛？…对天谴教会…上层不满？…想搞事情？…”他猛地一拍脑门！“…尼贡那群耗子…人厌狗嫌…想借刀杀人？…或者…想换条大腿抱？！”

唤雷巨大的虎头猛地一点！琥珀色的虎眸中闪烁著“孺子可教”的讚赏光芒：

“哞！…开窍了——！”他虎爪用力一握！“…罗文…这条线…就是现成的…突破口！…她扎根金穗城…消息灵通…尼贡那点破事…她就算不全知道…也总能…闻到点腥味儿！”

他巨大的虎爪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这次力道轻了些），声音带著一种“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蛊惑：

“琢磨琢磨…怎么…从她那儿…套点…有用的风声出来！咱们…也不能…总当被人耍的『棍儿』不是？”

卡洛斯金髮下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混合著“市井狡黠”和“野心勃勃”的灿烂笑容！他对著唤雷，用力地点了点头：

“明白——！…套话…这事儿…小爷我…专业对口——！”

暗金赌场·黑色马车

沉重的黑色马车碾过金穗城繁华的街道，车轮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的“骨碌”声。车厢內，奢华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囂，空气里瀰漫著淡淡的紫罗兰甜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硝烟散尽后的疲惫。

罗文娇小的身躯深深陷在宽大的座椅里，月光般的银髮有些散乱地贴在额角。她抱著那只破旧的棕色玩具熊，水银般的眼眸失去了谈判时的锐利锋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了她黑色蕾丝公主裙的后背，带来黏腻的冰凉感。

她微微抬起那只如同白玉雕琢的小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勾了勾。

侍立一旁的艾拉瞬间会意。她无声地俯身，从袖中抽出一条散发著清冽雪鬆气息的、熨烫平整的丝帕。动作轻柔而精准，如同擦拭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拭去罗文额角和颈间的冷汗。

罗文粉嫩的唇瓣微张，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乾涩的嘴角。那只小手再次极其隱蔽地、如同小猫挠痒般…勾了勾。

艾拉银色眼眸低垂，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变戏法般从另一个袖袋中，掏出一颗用彩色玻璃纸包裹的、樱桃形状的棒棒。素手灵巧地剥开纸，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红色球。她將柄轻轻塞进罗文微张的小手中。

罗文水银般的眼眸微微转动，看了一眼手中的果，粉唇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她將球含入口中，小巧的贝齿轻轻咬住，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脆响。甜腻的樱桃味瞬间在口中瀰漫开来，仿佛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和疲惫。

车厢后排。

奇拉如同一只炸毛的紫色刺蝟，蜷缩在角落的座位上。紫眸喷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抠著身下昂贵的皮椅扶手，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显然，对放走卡洛斯这件事，她依旧耿耿於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罗文含著棒棒，稚嫩的声音带著一丝慵懒的沙哑，打破了车厢內的沉默：

“天谴教的小子…”她水银眼眸扫向后排阴影中理察模糊的身影，声音带著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审视，“…你们…放著好好的邪教不干…死皮赖脸…跟著那个…雪山女魔头…”她顿了顿，粉唇吮吸著果，“…图什么？…”她歪了歪头，银色长髮滑落，“…就为了…跟我做笔交易…赚那648金幣…赎身？…未免…太掉价了吧？”

后排阴影中。

理察深紫色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像。兜帽下的阴影如同深渊，看不清表情。只有那柄斜靠在膝上的“湮灭之刃”，散发著幽幽的紫黑寒光。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岩石，带著一种冰冷的平静：

“罗文教母…”他声音毫无波澜，“…这笔交易…您…似乎…也不亏…”

罗文水银般的眼眸微微眯起，粉唇含著果，声音带著一丝与其外表极不相符的、老江湖的疏离和警告：

“我一向…不太乐意…跟你们这些…脑子被深渊醃入味的…狂徒…打交道…”她小巧的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仿佛在驱散某种不祥的气息，“…找上你们…不过是…对那位雪山教母…有点…好奇罢了…”她顿了顿，声音带著逐客令的意味，“…现在…钱…你们拿到了…交易…也完成了…”她水银眼眸转向窗外，“…可以…滚了…”

理察深紫斗篷下的阴影，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带著致命的涟漪：

“不急…”他声音平稳，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决断，“…教母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

罗文含著果的动作微微一顿！水银眼眸瞬间锐利如刀！扫向理察！

理察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清晰而冰冷：

“您的…同族们…在尼贡元老院的默许下…一直…在暗中…配合天谴教会…进行一项…极其危险的…仪式…”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如同冰锥，“…试图…召唤…『深渊领主』…”

“深渊领主…？”罗文稚嫩的声音带著一丝与其身份不符的困惑，水银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玩具熊。

“哼！”角落里的奇拉猛地抬起头！紫眸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她声音尖利，带著邪教徒特有的狂热和鄙夷：

“深渊领主？！…魅魔女王…菲欧娜的…姘头！…一个…比那骚娘们…更恐怖！更古老！更…纯粹的…深渊造物！”她舔了舔嘴唇，紫眸中闪过一丝疯狂，“…只不过…那玩意儿…没有空间亲和力…不像魅魔那么容易…被召唤出来…需要…特殊的…『锚点』和…庞大的…能量源！”

罗文水银般的瞳孔骤然收缩！精致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名为“凝重”的表情！她口中的棒棒似乎都失去了甜味！她娇小的身躯微微前倾，水银眼眸死死锁定理察兜帽下的阴影：

“这…跟我…有什么关係？！”

理察低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我需要…一份…尼贡地城…核心区域…大致的…路线图…”

罗文水银般的眼眸深处，幽光流转！粉嫩的唇角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呵…”她稚嫩的声音带著一丝与其年龄外貌极不相符的、如同老狐狸般的算计，“…对我…有什么…好处？”

理察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著致命的诱惑：

“如果…我说…”他顿了顿，如同在宣读判决，“…他们…计划召唤…深渊领主…的…最终地点…就在…金穗城呢？”

“……”

车厢內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连角落里的奇拉都停止了躁动！紫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罗文水银般的眼眸死死盯著理察！粉唇紧抿！怀里的玩具熊几乎要被捏变形！片刻的死寂后，她稚嫩的声音响起：

“可以…”她水银眼眸中寒光一闪，“…但是…有条件！”

“教母…请讲…”理察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罗文粉唇轻启，吐出清晰而冰冷的字眼：

“进入…尼贡…大图书馆…”她水银眼眸闪烁著精明的光芒，“…用你们的…『拓影石』…”她加重了语气，“…把里面…所有的核心技术资料…”她顿了顿，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贪婪，“…完整地拷贝一份…带出来给我！”

“成交。”理察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预料。

罗文水银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审视著即將踏入陷阱的猎物，稚嫩的声音带著一丝与其外表极不相符的、近乎残忍的“关切”：

“就凭…你们几个…”她粉唇含著棒棒，声音含糊却冰冷刺骨，“…闯尼贡大图书馆？…找死吗？”

理察深紫斗篷下的阴影中，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冷笑：

“教母大人…不必担心…”他低沉的声音带著一丝诡异的篤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那位…雪山女魔头…和她那位…『双红棍』…”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即將上演的好戏，“…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罗文水银般的眼眸微微一闪！粉嫩的唇角，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冰冷的弧度。

她不再言语，只是重新靠回椅背，抱著玩具熊，专注地吮吸著口中那颗…在昏暗车厢內，闪烁著诡异红光的…樱桃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