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如同落汤鸡,浑身沾满黑泥腐叶,头上还顶著那坨醒目的鸟屎。他挣扎坐起,眼中充满懵逼、羞愤与生无可恋。

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看著自己的狼狈,又看看周围投来的复杂目光(齐贝伦的无奈,萨兰贝尔的平静,马尔科斯的茫然),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强作镇定:

“意外……纯属意外……”他爬出泥坑,努力挺直滴泥的身体,“……区区小伤……不足掛齿……真正的勇士……岂会在意……这点……呃……泥泞……与鸟粪?”

马尔科斯歪著牛头,眼中困惑与哲思交织,瓮声瓮气地自言自语:“人类……那个中二病……是不是比我们兽人……来得晚点?俺们部落……好像十几岁就不玩这套了……”

齐贝伦元帅扫过泥猴般的卡洛斯,又看看马尔科斯写满“求知慾”的牛脸。他优雅整理袖口,声音带著一丝憋笑,语气如行为学家:

“马尔科斯……不能以偏概全……”顿了顿,看著甩鸟屎的卡洛斯,认真道,“……因为个例……就对整个人类……產生刻板印象……不科学……”

萨兰贝尔的目光平静扫过与鸟屎泥浆斗爭的卡洛斯,声音毫无波澜:“走。”

“哎!圣女大人!小的来了!”卡洛斯瞬间切换忠犬模式,满脸諂媚,不顾头上鸟屎满身泥浆,屁顛屁顛衝到萨兰贝尔身边,弯腰伸手欲扶(儘管对方不需要),声音甜腻:“圣女大人!小心脚下!这泥坑路滑!別脏了您的鞋!”

马尔科斯牛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憨厚,瓮声嘟囔:“唉……俺……俺习惯了……”他认命地將最后几个沉重包裹背上巨大身躯。

齐贝伦元帅看著无缝切换的狗腿卡洛斯,眼中情绪复杂,微微摇头,轻嘆一声:

“江山易改啊……”

这声落在潮湿空气中的嘆息,仿佛道尽了卡洛斯·维伦——“破產神官”、“金毛忠犬”、“中二晚期”的本质。

马车孤零零停在沼泽边,如同遗弃的骨架。车夫——满脸风霜、裹著油腻皮袄的中年汉子——哆嗦著爬上驾驶座,脸色苍白,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

“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这辈子头一回让头牛驾马车……差点把老子这把老骨头顛散架……这帮……什么怪物啊……”

他刚抓住韁绳——

沙沙沙!急促的嚎叫!

十几道佝僂身影猛地从茂密灌木丛窜出,瞬间围住马车!覆盖著骯脏打结的灰褐黄褐色毛髮,尖嘴獠牙,浑浊黄眼珠闪烁著贪婪飢饿。正是臭名昭著的豺狼人劫掠者。手拿简陋骨棒、石斧、锈砍刀,喉咙发出威胁低吼,浓烈的野兽腥臊与恶意瀰漫。

“老大!”一个瘦小毛髮稀疏的豺狼人扒拉著车轮兴奋嚷道,“……这马车……真结实!比咱们抢的那些破车强多了!”

另一个带刀疤的壮豺狼人贪婪嗅著空气,口水滴落:“里面……有吃的!我闻到了!粮食!肉乾!还有盐巴!”

车夫嚇得魂飞魄散,抖如筛糠,死死抓住韁绳,声音恐惧变调带著哭腔:“各……各位大佬!大王饶命啊!车里的贵客……走了!去沼泽里面了!小的……就一个赶车的!上有老下有小!求大王高抬贵手啊!”

一个比其他豺狼人高出一头、异常魁梧的身影分开狼群走出。覆盖钢针般粗硬油亮的漆黑毛髮,琥珀色眼瞳闪烁著猛兽的凶戾与狡黠——新首领黑鬃。

黑鬃琥珀色的瞳孔扫过发抖车夫和坚固马车,巨大鼻孔翕动,低沉沙哑的声音带著压迫感:“去沼泽了?”锐利目光射向车夫,“……几个人?带了什么?”

车夫如同抓住稻草,急点头哈腰:“对对!走了!刚走不久!四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牛头人!一个俊金毛小子!他们带了好多东西!粮食!药草!布匹!还有……闪闪发光的值钱玩意儿!都背进沼泽了!”

一个小弟已迫不及待掀帘钻车,片刻后灰头土脸爬出,失望暴躁:“老大!空的!屁都没有!穷鬼!”

“穷鬼?”黑鬃眼中闪过危险光芒,猛地转头如毒蛇盯住车夫,巨大带利爪的手掌猛地抬起!“你敢耍我?!”

“不敢不敢大王饶命!”车夫差点瘫倒,“小的句句属实!东西都带走了!真的!脚印!您看!脚印!”他指著地上狼藉的腐殖土——几行清晰脚印(包括巨大蹄印)一路延伸,没入幽暗瘴气的沼泽深处。

黑鬃顺向望去。看到那几行带著沉重物资拖拽痕跡的新鲜脚印时,眼中凶戾瞬间被炽热贪婪取代,如饿狼锁定羔羊。

“物资……值钱玩意儿……”他喉咙发出低沉咕嚕,巨大身躯因兴奋微颤。猛地挥手,粗壮手臂如战斧劈下,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与狂喜:

“別管这破车了!”他目光扫过马车如视垃圾,“……顺著脚印!追!!!”

“嗷呜!!!”豺狼人群爆发出嗜血嚎叫,眼中贪婪绿光闪烁,爭先恐后冲向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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