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假戏真做

维伦主教看著马尔科斯那张写满“求表扬”的巨大牛脸，又想起他刚才在阁楼上小心翼翼操控威亚的憨厚样子，嘴角划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马尔科斯那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胳膊（也只能拍到胳膊），声音洪亮而真诚：

“你！马尔科斯！也了不起！大大的了不起！”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孩童般纯粹而满足的笑容。深褐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用力点头：“嗯！俺…俺也觉得俺挺了不起的！”

雪月迴廊·贵宾包厢·魅影低语

大厅的喧囂与狂热似乎被厚重的天鹅绒帷幕隔绝在外。一间位置绝佳、视野开阔的贵宾包厢內，气氛却带著一丝异样的静謐与…危险。

財政大臣卢修斯，这位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老狐狸，此刻正姿態优雅地坐在柔软的丝绒扶手椅中。他枯瘦的手指捏著一块造型奇特、散发著幽蓝萤光的“月魂酥”，却没有立刻放入口中。

他那双精明的、如同禿鷲般的眼睛，透过包厢的单向水晶玻璃，死死锁定在舞台上那道如同月神降临的身影——莉莉丝·霜痕女祭司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占有欲和。

就在这时——

一只戴著黑色蕾丝长手套、涂著猩红蔻丹的手，如同无声滑行的毒蛇，轻轻將一个镶嵌著紫水晶和黑曜石的精致珐瑯盒子，推到了卢修斯手边的茶几上。那手指极其缓慢、带著挑逗意味地，在盒盖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跡。

卢修斯如同被毒蝎蛰了一下！猛地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收回目光，警惕地看向身边！

不知何时，他旁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位身姿妖嬈、穿著深紫色露背晚礼服的贵妇。她脸上罩著一层朦朧的黑色纱网礼帽，帽檐宽大，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頜和一抹猩红如血的唇。她慵懒地斜倚著，如同暗夜中盛开的曼陀罗，散发著致命的诱惑和…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卢修斯大人…”贵妇的声音如同陈年的红酒，滑润、低沉，带著一丝慵懒的沙哑，“…这是您…紫藤堡店铺…今年的分红…菲欧娜…亲自给您送来了…免得…夜长梦多…”

卢修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他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枯瘦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將那精致的盒子往自己身边拢了拢。脸上堆起那副无懈可击的諂媚和虚偽的笑容：“菲欧娜夫人…您太客气了…这点小事…怎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真是…折煞卢修斯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贵妇那惊心动魄的侧影，心中暗骂：紫藤堡那个老古板…何德何能？！竟能找到这等尤物？！真他妈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菲欧娜似乎对卢修斯那点齷齪心思毫不在意。

她微微侧头，纱网下那双神秘的眼眸，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穿透水晶玻璃，牢牢锁定了舞台上那个正优雅主持、掌控全局的银髮身影——斯科特·斯洛！

“这小子…”菲欧娜的声音依旧慵懒，“…什么来头？气场…倒是不小…”

卢修斯顺著她的目光看去，心中瞭然，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带著一丝刻意的恭维：“哦？您说斯科特少爷？他啊…是恩维尔那边送来的质子…奥托爵士的养子…雪狼城斯洛家的少城主…有点小聪明…喜欢搞点…小生意…”他轻描淡写，试图淡化斯科特的分量。

“恩维尔…质子…奥托的养子…”菲欧娜猩红的舌尖，极其缓慢、带著一种近乎褻瀆的意味，轻轻舔过自己饱满的下唇。“…两国的背景啊…”她声音拖长，带著一丝玩味，“…有点…意思…”

卢修斯被她那诡异的动作和语气弄得心头一寒。他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却被舞台上莉莉丝那惊为天人的舞姿再次吸引。他重新將注意力投向舞台，试图忽略身边这朵带刺的、散发著致命诱惑的毒玫瑰。

菲欧娜却不再看他。她微微仰起头，纱网礼帽下，那双隱藏在阴影中的眼眸，如同燃烧的炭火！

瞳孔深处！一点猩红的、妖异的六芒星图案！骤然亮起！如同地狱的烙印！冰冷！邪恶！充满了对猎物的贪婪与…势在必得！

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缠绕在舞台上那个浑然不觉的优雅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