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归心似箭

冷火城广场·启程

清晨的冷火城广场，薄雾未散。马尔科斯巨大的身躯正小心翼翼地將一个个贴著“圣灵冰泪”標籤的木箱搬上奥拉夫那辆特製的、加宽加厚的货运马车。动作轻拿轻放，满是认真。

卡洛斯在旁边监工，眼神像护崽的老母鸡，紧盯著每一个箱子：“老马！轻点！再轻点！这都是命根子！经不起折腾了！”他转向旁边如同肉山般矗立的奥拉夫，脸上堆起十二分的郑重，“老大哥！小弟的身家性命，可全押在这批货上了！舅舅给的经费，一个子儿不剩！您千万…千万看住了！”

奥拉夫蒲扇大手一挥，拍得胸脯砰砰响：“放一百个心！老弟！哪个不长眼的敢打老子车队的主意？”他铜铃大眼一瞪，凶光毕露，“生命女神来了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卡洛斯稍微鬆了口气，转向一旁优雅佇立的斯科特：“剩下的…就交给好弟弟你了。罗斯那边…”

斯科特眼眸微闪，嘴角掛著狐狸般的浅笑：“稳得很。我稍后便去拜会教父奥托爵士。”他语气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卡洛斯立刻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金属匣子，表面刻著繁复的符文：“格兰特大师的『魂匣』，亡灵科技，千里传音。定价都谈妥了，那边就劳烦弟弟你周旋了。”

斯科特优雅頷首，指尖轻点匣子，做了个无声的“ok”手势。

一阵香风袭来。阿拉德妖嬈的身影不知何时绕到卡洛斯身后，纤纤玉手精准地揪住他的后衣领，红唇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好弟弟~赚了钱…可別忘了常回来看姐姐~”

卡洛斯浑身一僵！眼角余光拼命瞟向不远处正与莱昂王告別的萨兰贝尔，对阿拉德疯狂使眼色告饶。

阿拉德狐狸眼顺著他的目光瞟了一眼那抹素白，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卡洛斯的鼻尖：“吃著碗里瞧著锅里？癩蛤蟆装青蛙…”她红唇微启，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型，“…玩得。”隨即鬆开了手，“放你一马。”

卡洛斯如蒙大赦，疯狂点头，心里暗呼侥倖。

阿拉德却又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著蛊惑：“要不…姐姐帮你…『钓钓』看？”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咱们仨…一起？”

卡洛斯瞬间头皮发麻，乾笑后退：“別！姐姐饶命！占卜师说我活不过五十…真不能再折寿了…”

阿拉德飞起一脚（力道不重）踹在他屁股上：“滚！”

卡洛斯揉著屁股，嬉皮笑脸地溜了。

不远处，萨兰贝尔对莱昂王行完礼，转身走向马车。卡洛斯立刻狗腿地凑上去：“圣女大人，下一站红尘试炼…定在何处？”

萨兰贝尔脚步未停，清冷的声音隨风飘来：“罗斯。”

卡洛斯眼睛瞬间亮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另一边，齐贝伦与二哥贝伦告別后，走到莱昂王面前。他眼眸低垂，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父王…儿臣此去…不知何时归…您…保重。”

莱昂王那双如锐利的鹰眼落在小儿子身上，沉默片刻，大手重重拍在他肩上：“齐贝伦…可会怪为父的安排？”

齐贝伦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隨即缓缓摇头。

莱昂王目光深远，声音低沉：“你大哥…勇猛有余，谋略不足。贝伦是嫡长，肩负重任。德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齐贝伦脸上，“唯有你…做事有章法，知进退，懂权衡…”他的视线扫过远处正围著萨兰贝尔献殷勤的卡洛斯，“…此人…留在身边，必有大用。”

齐贝伦微微頷首。

莱昂王的声音更沉：“你心善…是好事。打仗…是为了活路。但对敌国…亦不可竭泽而渔。此乃…让你去的缘由。”

齐贝伦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莱昂王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语气带著一丝少有的温和与期许：“圣贤心肠…亦需霹雳手段。此去…亦是歷练。待你归来…辅佐你二哥…执掌兵权。”

齐贝伦喉头滚动，胸腔中涌起一股热流。他不再言语，只是对著父亲，深深、深深地行了一个恩维尔王族最庄重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