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堪回首

亡者会客厅·黑歷史大放送与祖传渊源

死寂！绝对的死寂！

卡洛斯感觉一滴冰冷的汗珠，正顺著他的鬢角，以慢镜头的速度，滑过僵硬的皮肤，最后“啪嗒”一声，砸在他紧攥著桌布、指节发白的手背上！那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完了！彻底完了！卡洛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嘴贱一时爽，火葬场里躺！这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巫妖！捏死我比捏死蚂蚁还简单！生命女神黛安娜来了也保不住我！死神兰斯啊…看在我是您虔诚（？）神仆的份上…下辈子给我安排个好点的胎吧…

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等著被桑德罗大师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咒语变成亡灵手办。

就在这时——

“噗——！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猛地炸响！打破了死寂！

是杰克！

这位一直翘著脚、玩世不恭的死亡骑士，此刻正用他那覆盖著骨甲的巨大手掌，用力拍打著坚硬的黑石桌面！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覆盖狰狞骨盔的头颅因为狂笑而微微后仰，头盔缝隙里的幽蓝魂火疯狂跳跃、闪烁！那笑声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憋了太久的畅快！

“咳咳…哈哈哈！小子！你…你很勇哦！”杰克一边笑一边咳嗽，“桑德罗和格里高利那点…咳咳…陈芝麻烂穀子的丑事…我们平时连提都不敢提…哈哈哈！你倒好！直接当著正主的面…揭老底！哈哈哈！牛逼！”

高仑原本还试图维持君王威严，狠狠瞪了杰克一眼，但看到杰克那笑得浑身骨甲都在抖的样子，再联想到桑德罗大师那“坏到流脓”的评价…他也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假装咳嗽，但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彻底暴露了他！

格兰特深兜帽下的魂火剧烈地、高频地闪烁著！他那枯骨般的身躯极其轻微地、却极其快速地抖动著！显然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憋笑！宽大的法袍下摆如同被风吹拂般微微晃动。

其他人则是一脸懵逼！齐贝伦冰在桑德罗和狂笑的杰克之间来回扫视，完全没搞懂状况。卡洛斯更是彻底石化！嘴里的半块幽灵苔蘚饼“啪嗒”一声掉在盘子里，溅起几点碎屑。啥情况？他们…在笑？不是要弄死我？

桑德罗大师枯槁的脸上，那抹近乎“微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带著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却带著一种奇异的“释然”：

“呵…两三百年前的旧事了…”他微微摇头，仿佛在拂去时光的尘埃，“与小辈们聊聊…也无妨。”他顿了顿，声音带著一丝追忆的悠远，“坏种巫妖…是我。梅林大师…也是我。”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如同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那时候啊…格里高利那蠢龙，胃口大得能吞下一座山。我呢…研究法术，又需要海量的金幣和稀有材料…”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法袍边缘，“於是…就想了个歪点子。”

“他，扮演恶龙。”桑德罗抬手指了指天板（仿佛格里高利就在上面），“我，化名梅林大师。”他枯槁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狡黠，“他跑，我就追。我追，他就跑。每到一个富庶的领主领地…我们就演一场『屠龙大戏』…顺便…敲一笔狠的『除龙经费』。”

他嘆了口气，那嘆息里充满了“猪队友带不动”的无奈：“可惜啊…这条蠢龙…演技太差！有一次没收住火候…一口龙息喷歪了！当场把我精心准备的幻象法袍烧了个窟窿！露出了真容！还把领主老爷那精心打理的园…烧成了焦炭！”他枯槁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仿佛在强调那场面的狼狈，“唉…计划败露…咱俩只能…落荒而逃…一路逃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北境冻土…都是泪啊…”

卡洛斯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臥槽？！还能这么玩？！专业碰瓷二人组？！

“啊——？！”齐贝伦却猛地发出一声惊呼，他激动地看向卡洛斯，“卡洛斯！你小子！之前说什么『远古红龙为祸紫荆城』…我还以为是你瞎编的睡前故事！原来…是真的？！”

桑德罗深兜帽微微转向齐贝伦：“哦？他没瞎编。”他语气平淡地確认，“那条龙…就是格里高利。我们…就是在紫荆城认识的。”

“噗——！”

一直安静旁听、刚刚端起一杯清水准备润喉的萨兰贝尔，口中的清水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化作一道晶莹的水线，精准地…喷在了她身侧、正听得津津有味的不死君王高仑那张俊美无儔的脸上！

水珠顺著高仑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他华丽的银丝长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