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爆火山
霜心堡·圣女客房·正午的“冰窖”
正午惨澹的阳光,艰难地透过高窗上厚厚的、布满奇异冰的玻璃,吝嗇地洒进房间。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刺骨的、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的寒意,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尷尬。
阿——嚏——!!!
一声如同闷雷炸响、震得窗欞嗡嗡作响的巨大喷嚏,猛地打破了死寂!墙角处,马尔科斯那庞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如同受惊的巨熊,正抱著自己粗壮的膝盖瑟瑟发抖!深褐色的皮肤上覆盖著一层细密的白霜,巨大的牛鼻子里不断喷出带著冰晶的白气,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他那双平日里温顺如湖泊的深褐色眼眸,此刻充满了委屈、迷茫和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经歷这个”的巨大困惑。
房间另一侧,齐贝伦·维尔,这位以冷静优雅著称的四王子殿下,此刻形象全无!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同样结满冰霜的黑石墙壁。他那头標誌性的、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短髮,此刻如同被霜打的杂草,杂乱地贴在额前,发梢和眉毛上掛满了晶莹的冰渣子!他那身华贵的王子常服,更是被冻得硬邦邦的,布料上凝结著大片大片的冰,隨著他每一次轻微的颤抖,发出细微的“咔嚓”碎裂声。他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已经被冻得离体而去,只剩下一个被冻僵的躯壳在机械地承受著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羞耻。
最惨的,当属门口那位。卡洛斯,这位“圣光骑士”、“百城交际”,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猥琐的姿势蹲在门边,双手环抱著自己,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那头耀眼的金髮此刻也失去了光泽,湿漉漉地贴在头皮和脸上,更绝的是——他那高挺的鼻尖上,竟然掛著一个足有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还在冒著丝丝寒气的巨大冰坨子!隨著他每一次剧烈的哆嗦,那冰坨子也跟著晃悠,仿佛隨时会掉下来砸到脚面。他嘴唇冻得发紫,牙齿疯狂打架,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对这个冰冷世界的控诉。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萨兰贝尔·霜语,此刻正端坐在那张铺著厚实雪狼皮(虽然也结满了冰霜)的床沿上。她低著头,银色的长髮如同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任谁都能感受到,那低垂头颅下散发出的、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般的恐怖低气压!她那双藏在阴影里的手,正死死地攥著身下的狼皮,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咔吧!”的骨节摩擦声!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隨著她每一次的“咔吧”声,又下降了几分!
三个“衰仔”只觉得后背如同被无数根冰锥抵住!那股无形的、混合著杀意和极致羞愤的威压,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坨!
卡洛斯感觉自己的膀胱都在抽搐!他眼珠子疯狂转动,偷偷摸摸地、一寸一寸地、试图把自己往门缝的方向挪!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那点可怜的圣光之力在艰难地凝聚、扭曲,试图搓出一个“圣光牌撤退润滑油”——不求別的!只求在圣女爆发时,能比旁边那俩倒霉蛋跑得快那么零点一秒!死道友不死贫道!死信徒不死神官啊!圣光在上!保佑我!
就在卡洛斯的精神绷紧到极限,准备隨时启动“润滑油滑铲逃生”计划时——
萨兰贝尔猛地站了起来!
“轰——!”
一股无形的寒潮瞬间席捲房间!三人只觉得心臟骤停!血液凝固!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將他们淹没!卡洛斯甚至开始在心里用这辈子最虔诚的语气向五神祷告——虽然他平时祷告都是为了骗钱!
萨兰贝尔没有看他们。她低著头,脚步有些僵硬地,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三个人的心臟上!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
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张被银色髮丝半掩的脸上,此刻布满了不正常的红晕!如同最上等的胭脂晕染在冰雪之上,带著一种惊心动魄却又极度危险的艷丽!她带著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和羞愤,死死地、挨个扫过墙角蜷缩的马尔科斯、地上瘫坐的齐贝伦、以及门口蹲著、鼻子上还掛著冰坨子的卡洛斯!
她的目光在卡洛斯那张写满惊恐、掛著冰坨子的滑稽脸上,多停留了那么零点一秒。眼神中的杀意似乎…极其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但那波动快得如同错觉!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句如同万年玄冰摩擦般冰冷刺骨、却又带著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话语: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要是有…第五个人知道…”
她没说完。也不需要说完。
那冰冷的眼神,那攥紧的拳头,那周身瀰漫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咕咚!咕咚!咕咚!
三个脑袋如同捣蒜般疯狂点动!频率之高,动作之整齐,堪称训练有素!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点得地板都在轻微震动!齐贝伦点得冰渣子簌簌往下掉!卡洛斯点得鼻尖上的冰坨子都差点甩飞出去!三人脸上都写满了“我懂!我明白!打死也不说!说出去我就是狗!”的绝对忠诚和求生欲!
萨兰贝尔的目光,最后如同最锋利的冰刀,狠狠剜了卡洛斯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愤怒、羞耻、警告、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在说:都是你!都是你这混蛋搞出来的破事!
但卡洛斯敏锐地捕捉到,那眼神深处…似乎…好像…並没有他预想中的那种要把他挫骨扬灰的滔天怒火?反而更像是一种…恼羞成怒后的…无可奈何?
萨兰贝尔不再停留,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房门,快步冲了出去!那素白的背影,带著一丝前所未有的仓皇和…落荒而逃的意味?
走廊·社死进行时
萨兰贝尔刚衝出房门没几步,迎面就撞上了蹦蹦跳跳跑过来的小安德烈。小傢伙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兴奋,看到萨兰贝尔,立刻奶声奶气地喊道:
“圣女姐姐!圣女姐姐!你看到那个会变金色星星的神跡大哥哥了吗?他答应今天再给我表演的!”
萨兰贝尔的脚步猛地一顿!那张原本就布满红晕的脸,“唰”地一下!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仿佛能滴出血来!她连看都没看小安德烈一眼,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脚步更快了!几乎是提著袍角,低著头,如同一阵风般从小安德烈身边掠过,消失在走廊拐角!
“咦?”小安德烈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紧接著,贝伦王储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红髮如火,正四处张望:“老四?卡洛斯?人呢?半天没见影了?”他正好看到萨兰贝尔“落荒而逃”的背影和小安德烈困惑的表情,不由得也挠了挠他那头桀驁的红髮,浓眉紧锁:“啥情况啊这是?”
他走到萨兰贝尔房门口,探头往里一看——
“噗——!!!”
贝伦王储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房间里的景象:墙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还在打喷嚏的马尔科斯!地上瘫坐著、头髮眉毛掛满冰渣、眼神呆滯如同被玩坏的齐贝伦!以及门口蹲著、鼻子上掛著个滑稽大冰坨子、抖得如同帕金森晚期的卡洛斯!
整个房间如同冰窖!墙壁、地板、家具上全是厚厚的冰霜!空气中瀰漫著刺骨的寒意和…浓郁的尷尬!
“我…操…”贝伦王储憋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弟弟那副惨绝人寰的尊容上,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抽搐!他强忍著爆笑的衝动,低头对小安德烈说:“儿子!去!叫你灰烬叔叔来!赶紧的!给这几位…嗯…『贵客』…暖和暖和!別冻坏了!”
“別!二哥!別叫!”地上的齐贝伦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过神!他挣扎著想站起来,结果冻僵的腿一软,又差点摔倒!他顾不上狼狈,声音嘶哑,带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哀求?“別!千万別!二哥!我求你了!”他指著马尔科斯和卡洛斯,“给他们…给他们暖和一下就行了!我…我没事!我…我回去自己慢慢泡个热水澡…一点一点…往外化…就行!”他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地、手脚並用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那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木偶。
当他终於踉踉蹌蹌地站直身体,经过贝伦身边时,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眸里,燃烧著熊熊的怒火和刻骨的“怨念”!他死死盯著自己二哥那张写满“好奇”和“憋笑”的欠揍表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如同寒风颳过冰面:
“別让!老大!知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说完,他不再停留,如同一个移动的冰雕,一步一哆嗦,带著满身的冰渣子和无边的怨气,艰难地、头也不回地“挪”出了走廊,留下一个悲壮(且滑稽)的背影。
贝伦王储看著弟弟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又看看房间里另外两个“冰雕”,脸上的表情从憋笑变成了彻底的茫然:“老大?奥拉夫?关他啥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啥了??”他挠著红髮,百思不得其解。
房间里,卡洛斯看著齐贝伦消失的方向,又感受了一下房间里稍微回升(但依旧刺骨)的温度,那颗悬著的心终於放回了肚子里。他长长地、极其猥琐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虚脱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摸摸自己那差点被冻掉的鼻子,结果碰到了那个滑稽的大冰坨子。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吸进来的还是冷气),但隨即,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混合著劫后余生和某种“回味”的猥琐笑容。他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著什么,眼神飘向圣女消失的走廊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得意洋洋的:
“嘿嘿…”
那笑声里,充满了“值了”、“赚大了”、“下次还敢”的复杂意味。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转过来,看著卡洛斯那副鼻掛冰坨、一脸傻笑、仿佛被冻坏了脑子的模样,充满了深深的忧虑。他瓮声瓮气地、带著十二万分的真诚,对旁边同样在哆嗦的齐贝伦(虽然齐贝伦已经走了)的方向,低声嘟囔道:
“完了…卡洛斯…冻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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