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溪水电站的泄洪闸门基座二期浇筑,在林胜利的严格监督下,果然比头一期做得更密实、更平整。

那些以前常出现的微小气泡和局部蜂窝麻面,几乎看不见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项目部,连那些最爱倚老卖老的老工人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小林大学生,確实有两把刷子。

然而,人活在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工地这地方,看似粗獷直接,实则也是个小社会。

林胜利的崭露头角,自然引来了羡慕,也引来了嫉妒。

最先感到不舒服的,是技术组里几个比林胜利早来几年,但一直没啥突出表现的老技术员。

他们有的学歷不如林胜利,当年是中专毕业或者老工人转岗,有的则是名牌大学毕业。

但进来后就混日子习惯了,眼看著一个毛头小子,才来没多久,就敢“指导”老工人,还得了总工的赏识,心里头那股酸劲儿就別提了。

这天中午,食堂里人声鼎沸。

林胜利端著铝製饭盒,刚在靠窗的一个角落坐下。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刻意压低却又清晰可闻的议论声。

说话的是技术组的老刘,他头髮有点禿,常年戴著一副老镜,仗著自己资格老,平时就爱摆谱。

他正跟另一个叫老钱的技术员边吃边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哎哟,现在这大学生可真金贵,”

老刘夹了口咸菜,慢悠悠地嚼著,眼睛却时不时往林胜利这边瞟。

“才来几天就敢给老师傅们上课了。我们那时候,哪敢啊,都是老老实实从搬砖学起,先做三年苦力再说!”

“哪像现在,书本一拿,嘴皮子一动,活儿就干好了?”他这话,分明是带著刺儿,往林胜利身上戳。

老钱是个瘦高个儿,平日里就爱附和,他立刻接腔。

“可不是嘛,人家是『天之骄子』,跟咱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

“咱们这些老工人,没文化,不懂什么『规范』『密实度』,就只知道死劲儿干活。”

“人家动动嘴皮子,就比咱们干几十年还强,真是世道变了!”他故意把“规范”、“密实度”几个字说得又长又怪。

“说不定是家里有关係呢。”

老刘又补了一刀。

“镀个金就调走了,哪像咱们,一辈子就耗在这山沟沟里了。”

“要不,怎么刚来就敢指手画脚?咱们局里,可不是谁都能说上话的!”

这话一出口,食堂里几个凑近了听的人,都若有所思地交换了下眼神。

林胜利听得真真切切。这些话是衝著他来的,字字句句都带著醋意和排挤。

但他只是默默地扒拉著饭,权当没听见。

他前世在三峡工地也见过不少这种明枪暗箭,知道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事儿,在哪个单位都少不了。

跟这些人打嘴仗是没用的,只会白白耗费精力。

他要做是用事实说话,用实打实的成绩,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然而,有人能忍,有人却忍不了。

老孙就坐在林胜利的旁边,他一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他听著老刘和老钱你一言我一语,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放下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饭桌,发出“砰”的一声,食堂里瞬间安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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