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还记得第一次和伊戈尔视频通话时,对方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陈,朋友!”伊戈尔斯拉夫腔浓重,英语倒流利,“这地方棒!像头睡著的西伯利亚熊,皮相是糟了点,可骨头——”他夸张地比划,“——硬得能扛大伊万!克里姆林宫都比不上!”

他夸张地摊开手,笑容灿烂,露出几颗金牙。

“但是,”他眼神一利,“这不是买乡下木屋。这是『歷史』,『遗產』。”他敲著桌子强调,“文件?鬼知道在哪个积灰的破柜子底!想把它合法弄出来?

得大价钱『疏通』。那帮官僚?冻土一样硬,得用真金白银当『热源』去化!”

“疏通”这个词他说得意味深长。

之后的日子,陈远如同陷入泥沼。

堆积如山的俄文法律文件和產权证明看得人头晕眼;当地官员冷漠的脸孔和刻意为难的拖延令人窒息;產权链条如同迷宫般缠绕不清,每一步都像在雷区穿行。

每一次卡壳,都意味著时间和金钱的无声流逝。

是伊戈尔,用他那套深不见底的“人脉”和对当地规则的精通,一次次撬开了看似不可能打开的门。

他熟悉那些隱秘的规则,知道该找什么人,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方式去“推动”进程。

没有他,这笔交易根本无从谈起。

陈远在谈判中保持著冷静的判断,对伊戈尔的夸张承诺保持警惕,在关键条款上据理力爭。

为了这个梦想中的堡垒,他必须坚持底线。

当然,每一次“疏通”和“推动”,陈远帐户里的数字就肉眼可见地缩水一截。

那笔不菲的“服务费”和“必要开支”,得他心惊肉跳。

他反覆核对帐目,评估风险,每一次转帐都伴隨著巨大的不確定感和沉重的压力感——这钱,是打开地堡大门的钥匙,却也可能石沉大海。

但想到那个即將属於自己的、坚不可摧的梦想之地,他咬牙坚持著。

部分款项的交接,就在这座发射井附近那个名叫贝加尔斯克的边境城市进行,那里似乎有伊戈尔的一些关係网。

最终,在一个同样阴云低垂、凉风呼啸的下午,陈远在贝加尔斯克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里,拿到了一份薄薄的、印著复杂俄文体字和几个潦草签名的文件。

纸张脆弱泛黄,带著陈旧油墨和灰尘的气味,仿佛一碰就碎。

他第一时间拍照扫描备份,並通过贝加尔斯克微弱的网络信號,將电子版发给了国內一位信任的律师朋友做初步確认。

他紧紧攥著那份纸质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冰凉的纸张贴在掌心。

一股混合著巨大压力、付出沉重代价后终於得手的释然,以及更加强烈的、背负起责任的洪流在胸腔里激盪:“值了!为了『远山堡垒』,为了那个谁也別想夺走的『安全区』,为了我的梦想,一切都值了!但这只是开始。”

“陈老板,准备好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將陈远从沉重的回忆中拽回现实。

陈远转过头,看向了身后自己雇来的建筑公司老板,他將和他的团队一起负责这座废弃飞弹发射井的改造工作。

这位五十多岁的建筑公司老板姓周,名字很有时代特色的叫做周建国,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身材敦实结实。

他穿著沾满灰渍但质地良好的深蓝色工装服,戴著白色的安全帽,眼神平静而专注,像在打量一件需要仔细修復的旧物。

“嗯,老周,下吧!”陈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对著镜头清晰地说,“朋友们,带你们看看『远山堡垒』的內部,真正的冷战核弹发射井!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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