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城外，日上三竿。
李定国立於高坡之上眺望桂林城，身旁的火炮已如蓄势的猛兽，炮口对准西门最薄弱的瓮城。
“將军，炮位校准完毕！”
炮兵统领单膝跪地，手中高举引信，“请下令！”
城头上，天祐军的士兵歪歪扭扭地趴在垛口后，不少人光著膀子，露出被晒伤的脊背。
连日围困让他们早已断了粮，嘴唇乾裂起皮，握著刀枪的手微微发颤，本来在这里就是水土不服，现在还要打仗，还是挨打的那一个，尤其是感觉貌似孔有德要完了。
当看到城外火炮阵列时，有人忍不住发抖，却被身后的军官用刀背狠狠抽了一下：“怕什么！城高墙厚，他们轰不进来！”
话音未落，李定国的令旗已挥下：“放！”
数十门火炮同时轰鸣，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白火药的威力远超清军的红衣大炮，炮弹带著尖锐的呼啸砸向城墙，砖石瞬间崩裂飞溅，如暴雨般倾泻在城头。
第一波炮击就掀翻了西门的两座炮台，炮手被轰得粉身碎骨，残肢断臂混著城砖落在城下，血腥气顺著风飘进城里。
大西军的火炮经过了张牧让器械部门的改装，威力自然是远远的胜过清军的红衣大炮。
而李定国现在也是逐步的依赖上了火器。
遇到问题，不用废话，先来几轮齐射再说。
“啊——！”
城头上的天祐军士兵惨叫著四散奔逃，有人被飞溅的碎石砸中脑袋，当场倒在血泊里；有人慌不择路从城头跌落，摔在城下的壕沟里没了声息。
瓮城的箭楼被直接命中，木樑断裂的脆响中，整座楼倾斜著塌下，將里面的十余名士兵掩埋。
“第二轮装填！”李定国冷冷下令。
炮兵们迅速清理炮膛，再次填入白火药与炮弹，炮口重新对准城墙的裂口。
“轰！轰！轰！”又是一轮齐射。
这一次，炮弹精准地砸在城墙根部，原本坚固的砖石结构竟是被硬生生撕开一道丈余宽的缺口，缺口附近的天祐军士兵被气浪掀飞，有的掛在断裂的城砖上，有的直接坠入城外的护城河，水面瞬间被染红。
天佑军在尖叫，一个年轻的天祐军士兵呆滯了，他是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同乡死在了自己的跟前，浓烈的恐惧攫取了他的內心。
他望著城外那片黑压压的大西军，拔出了佩刀，想要拼命。
但是，又是一轮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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