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国刚领命要走,又转身道:“对了將军,这几日有不少地方『社兵』和『义师』的头领求见,说是想投效咱们。”

“哦?带他们去中军大帐,我倒要见见这些好汉。”李定国来了兴致。

来之前,张牧还是亲自叮嘱,让他不要单打独斗,要想办法联合当地民眾,要尊重他们,要有大局观,不要轻视他们,顺道告诉李定国两广民间多抗清义士,只是过去被南明官府掣肘,始终没能形成合力。

要让李定国团结民眾

中军大帐里,五位身著布衣、腰挎弯刀的汉子正侷促地等候。

为首的是个满脸风霜的汉子,见李定国进来,连忙抱拳行礼:“小人陈阿贵,是肇庆乡勇社的首领,见过將军!”

其余四人也跟著躬身。

李定国请他们落座,开门见山问道:“诸位都是抗清义士,为何突然想投效大西军?”

陈阿贵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潮,大声道:“將军有所不知!咱们先前跟著南明官军抗清,可那些老爷兵只会剋扣粮餉,见了清军就跑。反观將军的队伍,进城三日秋毫无犯,连路边的庄稼都没踩坏一棵,弟兄们都看在眼里!”

另一位戴方巾的中年汉子接话道:“小人是顺德义师的周文,先前总听人说大西军是『流寇』,可亲眼见了才知道,將军的士兵不仅军纪严明,打清军更是个个勇猛。”

他说话也是极为大胆:“如今大明气数已尽,清军又残暴成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与其跟著南明坐以待毙,不如投靠真正能打硬仗的队伍!”

“是啊將军!”

眾人纷纷附和:“耿继茂的兵在新会杀了多少百姓,咱们都记著血仇!您要是举兵西进,我们愿意带路,把清军的布防都告诉您!”

李定国静静听著,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本来就是要联合他们,这会儿倒是好了,他们来求著收编,这些民间武装熟悉地形,又深得民心,若能收编整顿,无疑是股强大的助力。

他起身走到帐中舆图前,指著两广交界地带:“诸位既然信得过我李定国,我也不瞒你们。下一步我军要西进梧州,拿下梧州,向东支援广东战场,又能向西进军广西,届时可以梧州为中心,辐射两广战略调度。但孤军深入风险太大,正需要熟悉本地的弟兄帮忙。”

他转身看著眾人,目光诚恳:“大西军的规矩,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若真心投效,我会將社兵、义师整编为『两广义勇营』,保留你们的指挥权,但必须遵守军纪,听候调遣。至於粮草军械,我会从四川调拨,绝不让弟兄们饿著肚子打仗。”

陈阿贵等人听得热血沸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等愿誓死追隨將军!”

“快请起!”李定国扶起眾人:“从今日起,咱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弟兄。马景国,带诸位首领去军需处领十石粮食、二十桿火銃,先让弟兄们看看咱们的诚意。”

待义士们欢天喜地地离开,马景国忍不住道:“將军,一下子收编这么多民间武装,会不会不好管理?”

“乱世之中,民心才是最锋利的武器。”

李定国笑了笑道:“再说了,我也不会把他们编入到正规军,暂时作为乡勇,我们是要摆出来一个態度,大西军是民心所向,你看,打明丟了民心,所以败亡得快;清军失了民心,所以处处受袭扰。咱们既要军纪严明,又要收拢人心,这样才能在两广站稳脚跟。”

他拿起一支令箭:“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军沿西江西进,目標——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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