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庆城门缓缓开启,李定国一马当先踏入城中,身后的大西军士兵列著整齐的方阵紧隨其后。

队列整齐。

行动统一!

仿佛是刻到骨子里的东西。

军纪之严明,让人嘆为观止。

统一的军装,统一的短髮,火銃手肩上的制式銃械泛著冷光,炮兵营推著青铜火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城內外百姓的欢呼形成奇妙的交织。

朱由榔已在城楼下列好了仪仗,看到李定国策马而来,连忙整理龙袍,等著这位“救驾功臣”上前参拜。

可李定国在他面前丈许外勒住马韁,只是微微拱手:“末將李定国,幸不辱命,已解肇庆之围。”

话音落下,身后的大西军將领也纷纷抱拳致意,竟无一人下跪。

“你……你们……”

朱由榔身边的礼部尚书黄锦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李定国怒斥:“见了天子竟敢不跪?大西军就是这样不懂礼法的吗!”

李定国身后的副將冷笑一声:“我家將军乃大西皇帝亲封的东征大將军,只跪大西天子,不拜外邦君主。”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南明眾臣脸上——在他们眼中,大西军本是“流寇”,如今竟敢称大明为“外邦”。

“放肆!”

黄锦跳著脚骂道:“永历陛下乃天命所归的正统,张牧不过是草莽僭逆,你们竟敢如此无礼!”

“腐儒休要多言。”

李定国抬手止住副將,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南明君臣:“末將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行跪拜礼的。若诸位觉得礼数比守住肇庆更重要,那末將这就带部队回蜀地,让耿继茂的残部再来围城便是。”

“我……”

这话戳中了朱由榔的软肋,他连忙拉住还要爭辩的黄锦,强笑道:“李將军说的是,抗清要紧,礼数从简,从简……”

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想他堂堂大明皇帝,竟要对“贼將”如此忍让。

但是,事实如此,自己也不得不低头。

一行人簇拥著朱由榔回到临时行宫,刚落座,李定国便开门见山:“陛下,此次救援肇庆,大西军带来三万兵力,消耗火药五千斤、铅弹三万发,粮草更是吃了个底朝天。如今耿继茂虽逃,但孔有德、尚可喜隨时可能反扑,部队需立刻补充物资。”

朱由榔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

他看向户部尚书吴贞毓,对方连忙低下头:“国库……国库早已空虚,前几日守城的粮草都是瞿大人从乡绅那里募捐的……”

“那就是没粮没餉了?”

李定国眉头一挑,语气冷了下来:“陛下可知,我军士兵在城外啃了三天乾粮?可知火炮没有火药,跟烧火棍没区別?”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指著肇庆周边:“现在撤,尚可喜明天就能杀回来;要守,就得有粮有枪。陛下拿不出物资,莫说守住两广,怕是连肇庆都待不下去。”

黄锦又忍不住插话:“將军怎能如此说话?陛下是天子,岂能被你这般要挟!”

“要挟?”李定国转身盯著他,眼神锐利如刀:“黄大人若有本事,现在就带著你的笔墨纸砚去抵挡清军的火炮?若没本事,就闭嘴。”

黄锦愣住了,甚至於呆滯了,支支吾吾的更是说不出话来,他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朱由榔。

朱由榔更是瞪大了眼睛,訥訥的看著黄锦:“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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