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府

刘体纯与袁宗第的营帐扎在江北岸的磐石滩,刚收编完本地流民的名册,帐外便传来亲卫的通报:“刘將军,袁將军,夔东王光兴將军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刘体纯与袁宗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讶异。

不过,隨后就变成了镇定自若。

自二人率部投效张牧后,夔东十三家的其余首领多持观望態度,王光兴更是数月未曾互通消息。

袁宗第放下手中的羊皮舆图,笑道:“这位王將军可是稀客,快请进来。”

帐帘被掀开,王光兴一身洗得发白的绿营战袍,身后跟著两名亲兵,脸上带著难掩的疲惫。

“二位將军別来无恙。”王光兴的声音带著沙哑。

袁宗第笑著开口道:“王將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王光兴舔了舔嘴唇:“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一事相求,还望二位替王某引荐。”

刘体纯给亲兵使了个眼色,示意奉上热茶,开门见山道:“王將军有话不妨直说,你我同守夔东抗清多年,何须见外?”

王光兴捧著热茶暖了暖手,眼底泛起苦涩:“不瞒二位,王某是来求降的——求归降大西皇帝,求大西皇帝收留我这残部。”

袁宗第虽有预感,仍不禁追问:“將军何出此言?夔东虽贫瘠,尚可自保,何必……”

“自保?”王光兴苦笑一声,將茶碗重重顿在案上:“多鐸虽死,吴三桂在汉中虎视眈眈,我这个地盘,北有清军袭扰,南缺粮米接济,连过冬的衣都凑不齐。”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帐册,“二位请看,这是我部三个月的粮帐,百姓移民四川后,山里的存粮早空了,再不想办法,弟兄们要么冻饿而死,要么就得散伙投敌!”

两人微微一愣。

王光兴拿出这个东西基本上就是把自己的秘密全都暴露出来了。

是真的拿出了投诚的诚意了。

刘体纯翻看帐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著“某日支米三石”“某日断盐”的字样,眉头不由得紧锁。

袁宗第则想起另一件事:“陛下不是给你送粮食了吗?”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投诚!”

王光兴:“陛下派来的粮船,上个月还在夔州接济了灾民——王某虽在山里,却也看得清楚,如今能保夔东、能抗清军的,唯有大西军。”

他语气愈发恳切,“刘將军、袁將军投效后,部眾衣食无忧,还能扩编练兵,王某看在眼里,早就动了心思。只是……”

“只是担心陛下不容?”

刘体纯接过话头,朗声笑道,“將军放心,陛下素有大志,用人只看抗清之心,不问出身。你我当年皆是大顺旧部,如今不也得蒙重用?”

袁宗第点头附和:“正是。昨日李定国將军还传来消息,陛下正欲打通夔东与湖广的通道,將军所辖的达州恰是要衝,此时来投,正是雪中送炭。”

王光兴闻言,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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