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半年的时间平定四川，蜀中大治，如今这云南更是被他不到一月拿下。
谁能保证这位爷日后不能北伐东出成就一代帝业呢？
满清带来的满目疮痍反衬的张牧的仁德成了王道杀器。
都是一群烂货，张牧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沐天波感慨：“你还记得去年沙定州叛乱时，咱们藏在西山石窟里，连宗祠都快保不住了吗？那时候我以为，沐家八代忠良的名声，迟早要埋在乱葬岗里。”
沐忠点头道：“孩儿记得！”
“那时可真是提心弔胆啊！”沐天波嘆了一口气。
跟祖先比起来，他早就没有了什么胆气，现在只想著苟全富贵。
主要是，他认命了，他知道自己菜，別说清军了，土司都搞不定，全家都被一个叛乱的土司杀了一个差不多，他还有什么要挣扎的？
投了吧！
“如今大西皇帝亲至！”
沐忠飞快的开口道：“这是给我们沐家面子，孩儿没想到，陛下会放下帝王身段亲来联姻，这等恩宠，真是……”
“这不是恩宠，是胸襟。”
沐天波说的话倒是越来越肉麻了：“陛下在四川分田兴农，让流民有饭吃；南下时秋毫无犯，让百姓敢迎王师；如今亲赴云南，是让咱们这些归附者彻底安心。你看著吧，不出半年，贵州的土司、川西的部族都会望风归附——谁不愿跟著这样的君主过日子？”
正说著，管家匆匆来报：“公爷，李將军派人送来公文，说陛下仪仗已过瀘州，不日將抵曲靖。將军请您商议昆明城的迎接礼仪，还要请您陪同考察各乡！”
沐天波接过公文，见上面详细写著张牧的行程：先在曲靖查看军屯，再赴昆明接受百姓朝拜，隨后巡视农社、盐井，最后在宗祠举行纳妃仪式。
这一趟也算是理政和迎亲了。
张牧是最为务实的。
钱多，他心肝肺肠子都疼，如今自己的王宫那都是蜀王府，都还没有怎么重建，没有扩充，暂时住住得了，日后自己还是要带兵打仗的。
蜀王府这边稍微修缮一下也就可以了，张牧真正想要住的地方是北京紫禁城。
当然，要等到赶走满清才行！
“备最好的马匹，隨我去见李將军。”
沐天波整了整衣袍，腰杆挺得笔：“告诉城里的百姓，陛下最爱看农社的新粮种、孩童的读书声，不必搞铺张的迎接。把府库最后一批余粮全拿出来，跟四川运来的粮种一起分下去，让陛下看看，昆明百姓已经开始盼丰收了。”
沐忠跟著父亲走出宗祠，见街上已有差役在张贴告示，百姓围著告示欢呼雀跃。
有人捧著新领到的稻种互相传阅，有人在修补院墙准备迎接新帝。
连街边晒太阳的老者都在念叨：“听说四川的皇帝要来了，还带著粮种和先生，咱们云南的好日子真要来了……”
沐天波听著这些议论，忽然对沐忠笑道：“当年先祖隨太祖皇帝定云南，为的就是让百姓安稳。两百八十年后，倒是大西皇帝替咱们沐家圆了这个愿。等陛下到了，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学，什么是真正的『守土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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