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亲王都被张牧所杀!”
沐忠道:“自打满清入关以来,谁能做到?父亲,我看,事不宜迟,如今我们投诚,还能多分一些好处,若是不投诚,这……这……”
顿了顿,沐忠继续道:“此外还有沙定州,此人今年叛乱,孩儿也是刚刚得到了消息,李定国已经摘了他的脑袋!”
“唉——”
沐天波长长嘆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降吗?”
“父亲!”沐忠的声音当中充满了惊喜。
沐天波声音低沉:“可张献忠当年杀了多少官绅?我们又杀了多少大西官吏?张牧若是翻旧帐,沐家满门抄斩都不够!可不降……”
他看向沐忠,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的表情:“不降,李定国的大军三日就到城下,昆明城破,百姓遭殃,沐家还是难逃一死。”
沐忠道:“百姓未必遭殃,怕只怕,等著王师一到,就等著打开城门了!”
沐天波:“……”
自己这个好大儿倒是真的挺会扎心的。
沐天波不是不想挣扎,不是不想打。
而是没兵!
简单来说,就是纯菜。
清军还没来,沐王府控制的云南就是各地叛乱不断,被沙定州打进了黔国公府,沐天波的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未能隨行,仓卒中逃入尼庵自尽。沐天波的弟弟沐天泽和沐天润也都遇害。
如今大西军来了,各地望风而降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而沐天波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投靠永历?投靠隆武?感觉都不太行的样子,当初朱由崧求粮餉沐天波都不给。
那么,按照大西军的这个速度……
沐天波的內心动摇了。
打肯定是打不过,那么不如真的偷了?
现在沐王府剩下的就是两百年的威望了。
兵是没有的,钱也被沙定州给抢走了。
大西军来势汹汹,抓到了一个难得的窗口期。
沐天波在动摇。
主要还是自己这个儿子说话太扎心。
沐忠似乎也感觉自己说的不妥,咳嗽了几下,道:“父亲,不如让孩儿去试试!”
“如何试试?”沐天波问道。
沐忠道:“孩儿带著府库帐簿和曲靖城防图去投诚,就说沐家愿献城归附,但求保全宗族、救济百姓,求张牧的一道圣旨昭告天下,若张牧真如传闻中仁义,定会应允;若他要斩尽杀绝,孩儿一死,父亲再率部死守不迟!”
沐天波嘆了一口气,许久,他拿出来了一枚玉佩的,塞到沐忠手里——那是沐家世代相传的麒麟佩,象徵著家族信物。
“带上这个!”
他声音沙哑,“告诉李定国,沐家愿献云南十三府之地,但有三求:一保百姓无虞,二护宗祠香火,三赦旧部罪过。若大西皇帝陛下应允,我沐天波愿亲自到军前献印,沐家愿意成为大西皇帝的臣属。”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他不应……你就自尽谢罪,我会带著沐家子弟战死昆明,对得起列祖列宗!”
沐忠握紧玉佩,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孩儿遵命!”
隨后,沐忠带著帐簿和玉佩连夜出城。
沐天波独自站在议事堂,对著空荡荡的屋子自我催眠:“列祖列宗在上,天波无能,不能保全家业。若张牧真能救云南百姓,沐家就算捨弃爵位,也算是积德了……”
他拿起那枚黔国公印,在烛火下反覆摩挲,铜印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希望张牧千万別跟他爹一样,多少给条活路。
三日后,曲靖城外的大西军营地,沐忠捧著帐簿和麒麟佩跪在李定国面前,將沐天波的条件一一陈说。
李定国看著那枚温润的玉佩,又看了看眼前的沐忠,忽然朗声笑道:“回去告诉沐公,我大西皇帝陛下说了,只要真心归附,过往恩怨一笔勾销!百姓安稳,宗族才能长久,这道理,他该懂。”
沐忠大喜:“草民这便回昆明,陈述厉害,沐家愿献云南十三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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