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也是十分庆幸,大清没直接对自己动手。
难得给了自己一段发育的时间。
不过,他也知道,大清朝的最优解並不是打自己。
打自己两线作战,再加上四川这个地形,一旦被自己给拖住了,那么,大明可就要发力了。
虽然南明让人脑溢血,但是,大明朝的號召力还是摆在这里的。
而且……
不站在上帝视角,这个年代,谁会知道大明朝不行?
想想,张牧自己还是感觉有些鬱闷的。
大明可以算是正统,大清也可以算是正统,唯独自己这个大西,一看就是割据政权,迟早要被灭的那种。
国號大西,一看就不像是正统王朝。
如今,张牧最缺的就是时间。
“隆武,你可千万,千万要支棱起来,能坚持一天是一天!”张牧其实能帮忙的地方也不多,只能祈祷一下了。
与此同时,在成都府衙前的布告栏前,新贴的黄绸詔书前挤满了人。
与往日不同,这次的詔书没讲战事,没说赋税,却把“科举”二字写得格外醒目。
张牧要开科取士了,但取的不是翰林编修,而是农社社长。
“凡蜀地识字者,能认千言、通农务者皆可应试!”
念詔的文吏扯著嗓子喊:“考校內容:默写《农桑要术》节选、辨识五穀种子、解读田亩帐册!中试者授农社社长,食俸禄两石,辖十户至百户不等!”
人群炸开了锅。
更惊人的还在后面:詔书明文写著“乡邻评议为要,能安农者优先”,还设了巡检司专查社长政绩,农民可直接赴县衙举报,“贪墨者罢,酷虐者斩”;干得好的社长,三年后可升乡长、县长,“功绩卓著者,知府、总督亦可期许”。
“这……这也叫科举?”
穿蓝衫的秀才周明远挤在人群里,看著詔书有些发呆。
他去年躲在青城山躲过了在张献忠,躲过了满清,原以为张牧开科会按前明旧制考经义策论,没成想考的竟是“认穀子、算田帐”。
旁边的同窗陆少游倒看得认真,手指点著“识字千言即可”的条款:“周兄,你看这门槛多低,连乡下塾师都能考。再说社长也是官身,有俸禄有前程,总比饿著肚子强。”
“官?那叫什么官!”
周明远冷笑:“咱们十年寒窗考的是功名,是经天纬地之才,他倒好,让咱们去跟泥腿子算田亩?这不是把读书人往泥里踩吗?我寧可饿死,也不当这『田埂官』!”
他这话惹来旁边几个老农的不满。
刚入农社的王老汉扛著锄头道:“秀才老爷別嫌官小,能让咱吃饱饭的就是好官!去年若有懂农务的社长,咱村也不会把稻种播早了遭了霜!”
周明远:“……”
爭论声中,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蜀地。
成都府学的生员们聚在茶馆里骂“斯文扫地”,说张牧是“武夫治国,不懂教化”。
不过,无所谓,这些人本来就少。
爱来不来。
张牧也不是完全指望这些人。
被老爹霍霍了一片,被大清朝霍霍了一片,本来数量就少。
他需要的是读书识字的那些,本来没有什么机会,因为自己,才当了官,才有了出头之日的这群人。
但更多人动了心。
这可是当官。
那怕是农社社长,这也是个官儿。
战乱里丟了家產的塾师、认识几个字的帐房先生、甚至连会看天识地的老农,都揣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往各县衙的报名点赶。
刘肇基也来了。
他抱著一摞自己批註的《农桑要术》,在报名表上写下名字。
旁边的衙役见他瘦弱不堪,劝道:“秀才,社长要下地督农,辛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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