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麟看著纸上的三条计策,眉头渐渐舒展:“陛下这三路齐发,別说五千石,就是一万石种子也能凑齐!”

张牧道:“少拍马屁,种子凑得七七八八,但光有种子不够,得让百姓把地种起来——朕想在蜀中推农社,你们都说说。”

汪兆麟先躬身道:“陛下,何为农社?”

张牧道:“简单来说,就是集中耕种,把老百姓集中起来,让他们耕田,劳作!”

汪兆麟微微皱眉:“农社集中耕作確是良策,只是百姓刚经战乱,怕是不愿受管束。”

说到这里,他翻开流民名册,“成都周边就有三万流民,多是拖家带口,对官府还存著戒心。”

“戒心要用粮食磨掉。”

张牧手指轻叩案面:“丞相,你牵头擬章程:凡入农社者,每户先给稻种两石、麦种一石,耕牛十户合领一头。前两年不收赋税,第三年起只抽三成粮食,朕比先帝时期轻一半,他们该算得清这笔帐。”

王尚礼负责军械与屯田,闻言皱眉道:“陛下,耕牛是个大难题。眼下缴获的耕牛不足千头,成都平原就有五十万亩荒地要垦,怕是不够分。”

他铺开农具帐册:“陛下请看,铁器也缺,锄头、犁鏵只剩三千余件。”

“牛不够就先用人补。”

张牧看向窗外的农田:“传旨下去,各县衙组织『代耕队』,无牛的农社由官府派丁协助,按日发口粮。至於铁器,让艾能奇清剿时留意乱匪藏的铁匠铺,把工匠都送到成都来,军械营先停造火器,改打农具。”

汪兆麟捧著户籍册补充:“陛下,川西、川南风俗不同,农社得因地制宜。成都平原水网密,该种水稻;川北旱地多,得种蕎麦、高粱。还有土司地界的百姓,要不要纳入农社?”

“分三类来办。”

张牧起身在地图上划圈,“成都、嘉定设官办农社,土地归官府,派农官直接管;瀘州、宜宾搞互助农社,让归附的土司当社长,咱们派文吏监督,收成官府四成、农户六成;达州、巴州前线地带搞军屯农社,一半士兵种地,一半守城,粮食直接入军仓。”

汪兆麟连忙记录:“陛下,农社的地界怎么划?荒地太多,得定个规矩。”

“按肥瘦搭配。”

张牧走到田亩图前:“上等水田每户二十亩,中等旱地三十亩,山地五十亩,把好坏田搭配著分,免得百姓爭抢。都江堰灌区的熟田优先分给流民,让他们眼见著能有收成。”

王尚礼忽然想起一事:“陛下,去年冬旱,都江堰有些渠段淤塞了。不修好水利,再好的田也种不出粮食。”

“这是大事。”

张牧立刻拍板,“从流民里挑青壮修水渠,管饭管饱,完工后优先分好田。告诉他们:渠通了,今年收成就多三成,谁偷懒谁没饭吃。”

他看向刘文善:“刘文善,你带文吏去各村选农长,要选那些在乡邻里有威望的,官府给印信,每月发粮两石,让他们帮著管农社。”

张牧本来打算让刘文善负责情报的,但是,手底下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只能赶鸭子上架,把刘文善拖过来负责这一块了。

刘文善迟疑道:“若是有百姓不愿入社,或是藏粮不缴呢?”

“先礼后兵。”

张牧语气沉了沉,“贴告示晓諭三日,愿入社者敲锣为號;逾期不入的,收回种子耕牛,列为『游民』,官府不再救济。至於藏粮的,农长报上来,先警告,再犯就罚去修水渠!”

顿了顿,张牧继续道:“能不杀就不杀,朕不是先帝,民心是种出来的,不是杀出来的。”

汪兆麟忽然眼睛一亮:“陛下,可在农社设『农兵』?十户抽一丁,农閒时练兵,既防匪患,又能补充兵源。去年嘉定农兵就帮著打退过山匪。”

“准了。”

张牧讚许点头:“农兵配锄头矛,农官兼兵长,遇袭时鸣锣为號,邻社互相支援。告诉他们,农兵守得住田,来年就多免一成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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