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动川人跟满清之间的仇恨。
虽然，张献忠在四川手段也是凶残，“打粮”“追赃助餉”等名义，强制没收官僚、地主的財產，甚至对普通百姓徵收重税，但是，跟满清，跟豪格比起来，张献忠那简直就是小白兔。
张献忠那是要钱，你缴税不杀。
豪格那叫怀疑你是大西军，筛选多麻烦？直接屠城！
张牧走下高台，隨意走到一个年轻士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了？家里还有人吗？”
士兵紧张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回……回陛下，小的十九，家里人都被清兵杀了……”
“日后，朕就是你的家人，朕给你报仇，朕给你杀清狗！”
张牧將一块额外的肉乾塞给他，“好好打仗，为家人报仇，朕给你撑腰！”
“谢陛下！”士兵哽咽著跪倒在地。
这一幕被周围的士兵看在眼里，原本还有些疏离的气氛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拥戴。
不远处的帐幕里，汪兆麟捋著鬍鬚，对身旁的王尚礼低声道：“王將军看到了吗？陛下这是在施恩收心啊。”
王尚礼是张献忠的旧部，感慨道：“陛下才十七岁，竟是能奔赴前线，亲手给士兵发赏。陛下这手段，確实高明。”
“高明是高明！”
汪兆麟嘆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可清军毕竟是豪格的主力，咱们这点家底，真能挡住？”
王尚礼沉默了。
他参加过凤凰山之战，亲眼见识过清军的凶悍，张献忠都挡不住，实力差距太大了，以至於让这一份希望显得如此脆弱。
“也许……也许陛下真能创造奇蹟？”他语气不確定地喃喃道。
汪兆麟没再说话，只是望著远处清军大营的方向，眉头紧锁。
张牧的手段和魄力毋庸置疑，可乱世之中，光靠这些远远不够，豪格的大军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隨时可能落下，完全不给你任何发育的时间，而大西国这棵风雨飘摇的老树，真能在新主的扶持下重新焕发生机吗？
这不仅仅只是汪兆麟和王尚礼等人的想法，也是满朝文武的想法。
希望，就是那么渺茫。
张献忠都已经死了。
张牧，能行么？
而张牧心里头其实也是慌得一批。
手下士兵面黄肌瘦，自己基本上是把能拿出来的粮食全都拿出来了。
殊死一战，绝对不能退！
一旦自己后退，那么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局面顷刻间土崩瓦解。
大西的大旗被自己扛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要贏，要想办法贏！
张牧深吸了一口气，要让自己的位置稳如泰山，那么，自己就必须要贏，但是，对面是清兵主力，能贏吗？
张牧望著远处清军大营的炊烟，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豪格，吴三桂，南明，流民……这乱世中的敌人还有很多，但他不会退缩，因他无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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