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曹进南的地方离荣县县城並不远,出城不到十里地的一座小破庙里面。

因为早就没了香火,所以人跡罕至。

庙四周长满了齐人高的蒿草,离远了根本看不见这里有什么东西。

卫渊到破庙跟前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就见钟汉卿蹲在半扇庙门下面埋头想事情,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是卫渊立马迎了上来。

“撂了吗?”他轻声问。

“撂了!”

“怎么说?”

卫渊深吸一口气,道:“叔,事情和你我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把陈覃贤交代的东西一五一十全都说了,钟汉卿听完半天没有言语,然后转过身又去庙门那里蹲著。

卫渊知道他脑子宕机了,所以也不催促,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这时,远处村里的公鸡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打鸣,此起彼伏,欢闹得很……

“卫渊,陈覃贤你怎么处置的?”钟汉卿忽然站起身问道。

“餵鱼了。”

“餵……”老钟有点夸张地瞪大眼睛,“你把他杀了?”

“不是我杀的。”把阿四的事情说了一遍,钟汉卿紧皱的眉头忽然一松,点点头道:“死了也好,死无对证嘛。”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沙海帮的几个人。”

“他们……”钟汉卿打量卫渊,意思你也干掉了?

卫渊摇摇头:“沙海帮的人都是铁板一块,但凡有人敢往外吐,不用我动手,立刻就会没命。”

钟汉卿指指庙里面,问道:“什么时候放曹进南走?”

“我一会儿就放他走。叔,我现在就想问你,寧王的事情该怎么办?”

唉!

钟汉卿轻轻嘆了口气,“不瞒你说,我等西北將士都是支持寧王的。”

“因为没有东南海关的关税进项,哪来的餉银和大白高打仗?咱们现在之所以还能压著大白高一头,不就是仗著火銃和大炮的威力么?”

“但凡火器稍有接济不上,西北根本就守不住。”

“而造火器的钱哪里来?还不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所得?”

“一旦实施海禁,那就是自断手脚,迟早会被大白高攻破西北门户。到时候威胁中原,再要从头来过恐怕为时晚矣。”

“皇上就看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卫渊问。

钟汉卿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是看不明白,是皇上想的东西跟咱们不一样。”

“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外人看著著急的事情,可能並不是人家真正关心的问题。”

长吐一口气,钟汉卿像是下了决心,“卫渊,这个案子到今天就结了吧,结在蒲承寿两兄弟那里。”

“他们两个为扳倒曹进南,僱佣沈三谋刺四皇子。罪证確凿,与他人无关。对,没有任何人指使,就是他们一时起意。”

“罗世勛只定他杀害小艷秋的罪名,其它的也一概无关。”

“至於群仙舫那一百四十条人命……乃是沈三的无回门引来的江湖仇杀。凶手特徵,也统统隱去不提。”

“卫渊,你今天就把结案呈词以招册形式全部擬好,签字画押再让陶泽盖印签准,然后由我带回巡天监。”

“记住,不要把任何一方的人牵涉进来,但凡你写错一个字,我会打回让你重写,所以不要浪费咱们两个人的时间,明白吗?”

卫渊也长吐了一口气,点点头:“好!”

“那我先回去了,你……”钟汉卿指指庙里面,“小心对待,不要露了马脚。”

钟汉卿一走,林河就从地里头冒了出来。

把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卫渊,低声道:“这变声药能维持一个多时辰,您如果不说话就可以不喝。”

卫渊接过瓷瓶问道:“他现在啥情况?”

“睡觉呢。”

呵呵!

卫渊笑了起来。

不愧是知府大人,心理素质还是挺强大的。

不过也可能是在春来居里玩太累了。

於是蒙上脸,抬脚往庙里走去。

穿过前殿,进了后殿,就见曹进南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草蓆上面,正在呼呼大睡。

他手脚都被绑著,眼睛蒙了块黑布,嘴里塞著一团大顏色的绸缎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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