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贇背著么儿先回西衙去了,卫渊则带著陈覃贤来到一处非常僻静的河湾。

岸边有个小码头,码头上停著一艘乌蓬大船。

这艘船,是沙海帮用来干齷齪事的移动窝点。

船上不但各种刑具齐全,而且还有一个小型水牢,平时牢里都关著人,这次为了借给卫渊用,提前都把人带走了。

上得船来,扑面一阵陈年血腥味袭来,苍蝇嗡嗡地飞著,甲板上隨处可见各种污渍血跡……

船老大见人来了,便点亮了油灯,拉开舱里的一扇门,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刑讯室。

血腥味变得更加浓烈,夹杂著各种有机物腐败的恶臭味,令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早就有人把舱壁上的油灯全部点亮,摇曳昏暗的光芒中,卫安解开麻袋,將陈覃贤拖了出来。

这么热的天,这傢伙闷在麻袋里面居然一滴汗都没出。

此刻瞪著一双眼睛打量四周的人,眼神中既有恐惧慌张,又有疑惑不解……

“掛起来!”卫安吩咐一声,两个壮汉过来,將陈覃贤掛到了一个铁架子上面。

没错,架子上有两根垂下来的铁鉤子,刚好勾住陈覃贤背后的两块琵琶骨,顿时疼得他惨叫起来。

不管是內家外家还是什么家,但凡练那一条脊柱大龙的人,琵琶骨都是保护大龙的两扇门户。

这两扇门一开,依靠大龙连通的所有气机就断了。

想要发力运气都无法做到。

所以把人这样掛住,任你武功再高,修为再可怕也跟废人一样。

然后又把手脚也用四个铁鉤牢牢勾住,整个人呈大字型撑开,陈覃贤当真是插翅也难逃了……

卫渊缓缓走过去,抬手取出他嘴里的破布。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陈覃贤看著面前的卫渊,瞳孔忽然一缩。

虽然卫渊蒙著面,但是那双亮而有神的眼睛他实在太熟悉了!

果然,当面罩缓缓拉下之后,卫渊的面孔出现了……

“你,你竟敢……”想要发飆的瞬间,陈覃贤忽然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

这里不是荣县监狱,而是一个私刑场所。

从那逼仄的空间,浑浊的空气,生锈的刑具,满地的污物血渍中可以判断出,这个地方不知道已经弄死过多少人了。

“卫,卫大人……有话好说……”陈覃贤立马转换了语气,脸上露出求饶的表情,“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说呢?”卫渊反问。

“我……”陈覃贤张张嘴,“我觉得……咱们应该没,没有吧?白天我不是还帮你在知府大人面前说好话么,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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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好话吗?”

“那……那要不你教我怎么说,我,我下次见到知府大人一定如实转告。”

“下次?”卫渊冷笑,“你觉得你还有下次的机会吗?”

“你,你什么意思?”

“好了,废话少说,把你策划刺杀寧王的事情都交代了吧。交代得痛快,我不动你一分一毫。”

“不痛快……”卫渊伸手从刑具台上拿起一把拔指甲盖的钳子,举到陈覃贤面前晃了晃:“我会把你整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一丝绝望从陈覃贤脸上划过。

然后,他的面色就变得深沉起来。

目光有点玩味地打量卫渊,咧嘴一笑:

“你就这么执著地想要知道真相吗?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最终的真相併不是你愿意看到的,更可能是你根本无法面对的。”

“想过!”卫渊点点头,“所以,我才要你给我答案。”

“你……”陈覃贤脸上露出恼怒之色,“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完全是个……”

啊——!

话没说完,他的一个指甲盖已经被拔走了,顿时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声。

然后啊啊啊连叫了三声,因为另外三个指甲盖也没了……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卫渊放下钳子,转身拿起一把长柄剪刀。

刀身几乎和柄一样长,上面不但布满锈跡,而且沾著一层厚厚的黑色血污。

这玩意刀刃很薄,肯定剪不动带骨头的东西。

所以人身上能被它剪下来的东西並不多……

咔嚓!咔嚓!

卫渊双手用力开合剪刀,隨著层层铁锈污渍从刀刃上纷纷扬扬地落下,陈覃贤开始情不自禁地扭动身体。

“不……不要这样……不要……”他身上终於出汗了,非常致密的一层,仿佛一层油涂抹在身体表面,亮晶晶的。

“修道之人没了那个玩意,不是可以更加潜心修炼?”卫渊將剪刀往陈覃贤胯下伸去,“別动,我这是在帮你。”

“別,別,別……”陈覃贤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然后大喊一声:“我说!我都说,你,你先放下,放下……”

“你说了我再放!”

“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要不你问,我回答。”

“好!”卫渊收起剪刀,往后退了半步,然后问道:“究竟是谁想刺杀寧王?”

“太,太子妃!”

果然是这个答案。

除了太子妃,其他人真没有理由要弄死朱冶。

这样看来太子妃倒是个狠角色,而无相寺也给了她极大的支持。

但是纵观歷史教科书,这样的戏码演砸的成分居多,就比如现在被我抓住把柄了。

“你是张侍郎的幕宾,而张家是寧王的人,为什么会由你来执行这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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