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还耍赖!”查贇又要往上蹦,卫安只好死死摁住,然后说道:“有一件事儿我倒是记得,的確是少爷做得不对?”
“哪件事儿?”钟汉卿和卫渊一起问道。
“就是把查贇埋了的那件事儿。”
“哦!”钟汉卿想起来了,点点卫渊的鼻子:“那件事儿你的確做得有点过分了,查贇差点就死了。”
一听这话,查贇就哭了。
嗯,本就眼泪在打转呢,这时候哭得当真委屈巴巴,“亏你们还知道这事儿,当年他有多缺德你们知道吗?”
“他让我自己挖个坑,再让我躺里边。给我嘴里叼根空芯的草棍儿,说这样就算埋三天也死不了。”
“结果……他把我埋了之后就走了。然后一只羊过来把草棍儿吃了,我就只好憋气,差点活活憋死啊……”
钟汉卿和卫安对视一眼,想说其实已经憋死了。
卫渊那天回来也不说这事儿,照常吃饭睡觉,结果查贇的母亲就找来了,说我家孩子呢?
问了半天卫渊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说埋山里了。
於是一大伙人连夜上山找,终於把查贇给挖出来了,当时已经没气了。
还好卫所里边有个老神医,一针下去给扎醒了。
为了这事儿两家人还闹过一阵子彆扭,但查贇这小子就是不长记性,身体养好之后又来找卫渊玩,结果继续被他各种式虐,直到离开飞云堡为止……
听了长辈们的描述,卫渊终於意识到前身其实是个小恶魔,怪不得书念不好呢,敢情尽琢磨歪门邪道了。
此刻同情地看了查贇一眼,真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查贇,我以前真的太不懂事了,我向你道歉!”
“你不是不懂事,你就是坏!”查贇抽抽噎噎地道。
“对对,我小时候是坏,所以我不是一直在改嘛,现在好多了,相信我!”
查贇看了卫渊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咱俩再做一次朋友试试,看看我是不是真改了。”
“那我……”查贇迟疑了一下,“还和以前一样,叫你哥?”
卫渊忽然鼻子有点酸。
这小子真是太实诚了,前身虐他千百遍,到头来他还是愿意叫一声哥。
“对,我俩是最好的兄弟!”卫渊张开双臂抱住查贇,拍拍他肩膀道:“放心,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看你这么大个头,我怎么欺负啊?”
呵呵!
钟汉卿和卫安都笑了起来。
“哥,我其实早就想来看你了。毕竟你爹妈都不在了,要说亲人,除了安大爷,就只有我了,是不是?”
卫渊鼻子更酸了,他怕自己掉眼泪,只好强顏欢笑,点点头道:“对,你就是我亲弟弟,所以把姓也改了吧。”
哈哈!
钟汉卿和卫安放声大笑,眼中都有泪光在闪……
认亲仪式结束,卫安重新走到门口放哨。
其他人蹲到墙根下面,开始小声嘀咕。
“陈覃贤就是老贾?”钟汉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傢伙白天还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早知道……”
卫渊斜了他一眼,“谁让你把我关起来的?你不关我,我就关他了!”
“我……”钟汉卿有点语塞,查贇忙道:“我舅还不是想保护你么,怕你被人害了。”
“其实之前陈覃贤不会干掉我,但是现在他会了。”卫渊非常肯定地说道:“因为他確定罗世勛出卖了他,所以必须在我出狱之前灭口。”
“你的意思,他今晚就可能动手?”钟汉卿问。
卫渊点点头,“今晚,他会把整个县衙看得严严实实,因为他怕咱们会派人去八闽水师通风报信。”
钟汉卿眉头一皱,“但我还是得去报信啊。”
“那你必定到不了八闽水师驻地,除非……”卫渊深吸了一口气,“你打得过群仙舫上那个用筷子瞬间杀死一百多人的妖孽。”
钟汉卿不说话了。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著非常清醒的认识。
马步弓刀銃样样精通,战场经验也足够丰富。
但是面对一个会用燃血钉的鬼门高手,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要不我去?”查贇说道。
然后见卫渊一脸疑问地看他,便拍拍背后的长条形皮匣子,“我有神火銃!”
顿了顿,又道:“能连发三响!每一响,弹丸都远至百步之外,可洞穿两指厚铁板,人肉根本挡不住。”
“给我看看!”卫渊说道。
查贇解下皮匣子,打开尾部的盖子,將里面的神火銃抽了出来。
原来是一把改装过的鸟銃,枪管变成了三根。
说白了就是三眼銃的变体,除了用料更好之外,做工也非常精致,包括枪托都是用最好最结实的核桃木製成。
打磨得非常光滑,握感极其舒適。
火门盖是黄铜的,用料实诚,亮灿灿的像是金子质地。
火绳是用麻混编製成,粗大工整。
顏色略微有些暗沉,看似旧的一样,实际为硝石溶液长时间浸泡导致。
中间那根枪管后端刻著一行小字——大熵兵仗局特製神火銃,神机营管队官查贇专用。
“管队官是几品?”卫渊扭头问查贇。
“正六品!”
好么,比陶泽都高一品。
不过大熵以文制武,权力都集中在文官手中。武將品阶再高,也比不上手里有实权但是品阶较低的文官。
所以武將的品阶看似涨起来很容易,其实天板非常低。
“你也不能去。”卫渊摇摇头,“三銃打不死对方,死的就是你。”
“不止三銃啊,我装药很快的,全神机营我速度第一。而且,这把銃极其耐造,砸谁谁没命!”查贇不服气地道。
卫渊继续摇头,“反正今晚谁都不能出去,我自有办法將消息送至八闽水师驻地。”
“什么办法?”甥舅二人同声问道。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现在就想弄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寧王究竟得罪了谁,非得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钟汉卿和查贇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钟汉卿缓缓说道:“此事干係夺嫡之爭,你我作为臣子本不该討论。”
“我就这么跟你讲,太子前年薨逝,谁来继太子位皇上一直未有定夺。”
“臣子中呼声最高者即为四皇子寧王,但皇上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跟他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儿子。”
“延宕一年之后,居然立了太子长子为皇太孙。”
“寧王一气之下远走吕宋国,才闹出了后边那一连串的事情。”
“在我来看,想杀寧王的无非是支持皇太孙的那一波人,毕竟寧王一死,再无人可威胁皇太孙的储君之位。”
“当然,或许还有隱藏更深的势力。总之抓到陈覃贤之后,应该就能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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