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魔法

“如果模型构建失败了呢？”

“失败？”威尔冷笑一声，“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就好比你建造了一个劣质的堤坝却妄图拦截一场洪水。结果只有一个，堤坝崩溃，洪水倒灌。反映在施法者身上，就是精神力反噬。轻则头痛欲裂，精神萎靡数日；重则大脑受损，变成一个白痴；最严重的情况，狂暴的元素能量会在你体內炸开，你会像一个被吹爆的皮囊一样，四分五裂。”

邱秋点了点头。

“那么，咒语呢？它的作用是什么？”

“咒语，是释放的『钥匙』。”威尔解释道，“它是用上古精灵语吟唱的，每一个音节都蕴含著引动元素共鸣的特殊力量。当你將元素能量完全填充进你构建的法术模型后，你的精神力就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而咒语，就是鬆开弓弦的那根手指。它能以最高效安全的方式，將模型中的能量瞬间释放出去，形成你想要的法术效果。”

“我明白了。”邱秋沉吟片刻，“那么，我们从最简单的法术模型开始吧。”

“不急。”威尔摆了摆手，“在构建模型之前，你首先要学会看见元素。闭上你的眼睛，放空你的思想，试著用你的精神去感知周围的一切。不要用耳朵去听，不要用皮肤去感觉，用你的心去看。”

这番话听起来玄之又玄，但邱秋还是照做了。

他盘腿坐下，闭上了双眼，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然而，这比他想像的要难得多。

脑海里纷至沓来的是领地的各种事务，焦炭的產量、武器的锻造、俘虏的管理、以及那悬在头顶的两万精灵大军的威胁……这些念头像烦人的苍蝇，怎么也挥之不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邱秋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世界里，依旧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废物。”威尔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连最基本的冥想都做不到。你的內心充满了杂念和暴戾，元素是纯净的，它们永远不会亲近一个內心污浊的人。”

邱秋睁开眼，没有反驳。

“看来，只能用一些更激烈的方法了。”威尔瞥了一眼握著枪枝冷冷盯著自己的两个矮人，缓缓站起身，走到邱秋面前。

“你想干嘛？”矮人举起枪。

“放心，我不敢害你们的王。”威尔低声说。

威尔抬起手，一掌拍在邱秋的后心上。

一股冰冷而尖锐的能量瞬间涌入邱秋体內，像无数根钢针，在他四肢百骸中疯狂乱窜。

剧烈的痛苦让邱秋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悲鸣。

“感受到了吗？”威尔压低声音，“这就是失控的元素能量！现在，不要去抵抗它，不要去压制它！用你的意志力，去抓住它！这股能量就是你的引路人，它会带著你，看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威尔所言半真半假。他確实將一小股自己的魔力注入了邱秋体內，这种方法在精灵族中，是导师引导学徒感知元素的极端手段，通常只在学徒实在无法入门时才会使用，而且需要导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引导和保护。

可威尔笑容忽然僵住了。

在他注入魔力的时间，邱秋身体的更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志，仿佛从万古的沉睡中，睁开了一丝眼缝。

岩洞內镶嵌的发光晶石瞬间黯淡下去，光线被一种无形的黑暗所吞噬。

在威尔惊骇欲绝的视线中，邱秋的身后，那片浓稠的黑暗里，缓缓张开了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