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掌听木纹生劲初!炉火点透武道途!
陈崢摇头:“只懂发死力。”
“死力顶个屁用!”老丁啐了一口,“看仔细!”
他腰背一弓,右臂却松松垂著。
陈崢凝目,只见老丁肩胛骨猛地一错。
胳膊唰地弹出去,快得像蛇咬人,啪地抽在旁边的木桩上。
木桩纹丝不动,只发出咚的一声。
“这叫『惊弹』,劲从骨缝里蹦出来!”
老丁收臂,胳膊又软塌塌垂下,“再看!”
这次动作慢,五指张开,缓缓按向木桩。
手掌贴上木头的剎那,陈崢听见一阵细微的嗡声。
老丁的手掌按在桩上,皮肉竟微微起伏,像水波!
那木桩表面,以掌心为中心,木纹直颤!
“这是『揉搓』,劲在皮膜下走!”
老丁收手,木桩上留下个清晰的掌印。
印子边缘的木纹都拧成了麻。
陈崢看得头皮发麻,这劲太刁钻了!
老丁扶著腰,喘了口气:
“整劲是根基,是死桩。
生劲,就是让死桩活过来!
让劲像水,像火,像弹簧,像毒蛇!
要刚就刚,要柔就柔,要炸就炸!”
他继续道:“气血是柴!筋骨是炉!心意鼓风!
整劲夯炉子,生劲是烧火!
炉子不结实,火旺就塌!
火不旺,炉子再硬也是块死铁!”
“你整劲小成,架子勉强,炉子也算垒上了。
想生出活劲,头一步,得学会『听』!”
老丁目光如电,盯著陈崢,
“听你筋骨里的动静!
听气血奔流!
听心念一动,身子哪块先应!
抓不住这动静,生劲就是放屁!”
他喘著粗气,腰伤让他额头冒汗:“以后,这屋子你用。
桩子就是你对手!
啥时候你一掌按上去,能让它『嗡』,能让它木纹直颤,才算摸到生劲的边!”
老丁扶腰,在旁边寻到凳子坐下,瞧著陈崢道:
“小子,炉子有了,就看你怎么点火,让火越来越旺了。”
闻言。
陈崢看著那根带掌印的枣木桩。
又看看自己那双刚会发死力的手,心里发痒。
他走到木桩前,缓缓伸出手掌。
气息沉在丹田,人像钉进地里的桩子,纹丝不动。
紧接著,沉肩坠肘,回想老丁昨日那又快又沉的一击。
他深吸气,腰马合一,整劲勃发,一拳猛捣在木桩上!
“咚!”
一声闷响,木桩晃了晃,陈崢拳面微红。
力是足了,桩也吃上劲,但表面平平整整,只有撞痕。
没有老丁那种揉进去的纹路。
“劲儿整了,也够冲。”
老丁摇摇头,话像根针,
“可还是死的。
砸夯呢?
你这劲打人,皮开肉绽骨头断,是外伤。
遇上筋骨硬,会卸力的,顶多疼一下,退两步。”
话音落下,老丁扶腰起身。
来到一根桩子之前。
他伸出蒲扇大手,五指微张,虚罩在木桩上方寸许。
“好不容易碰见个有天赋的小子,再露一手真格儿的。
武营的路子,断不能教它绝了,纵是坏了祖宗的规矩,也顾不得。”
念头落下。
老丁手掌落下,轻贴上木桩。
这次的示范,放慢了许多。
只见。
挨著的剎那,手腕极细微一旋。
指腹像吸盘一陷一放,手掌皮肉如波浪极快起伏。
嗡!
一声低颤从木桩里透出。
老丁收手,桩体表面多了一圈略浅的涟漪。
陈崢瞳孔一缩。
这比他势大力沉的一拳,高明太多!
劲透內里,伤人臟腑无形!
“看清没?”
老丁扶著腰,额角见汗,腰伤牵动了,继续指点道:
“心意引气血,气血催筋骨,筋骨生劲变!”
他喘口气,指著木桩:“別再用死力砸。手贴上去,用心『听』。
听你自己的,也听这死木头。”
话音落下,老丁扶腰出去了。
陈崢若有所思。
再次尝试。
他不求刚猛,手掌轻贴桩体,闭目凝神,调动所有感知。
起先,只觉手掌温热,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响。
他试著用意念引动丹田那股热流,让它顺手臂经络慢慢流向手掌。
难得很,气血像顽童,走走停停。
掌心贴桩,一片死寂,没半点动静。
半刻钟过去,手掌贴麻了,木桩纹丝不动,连个印子也没。
一刻钟过去,腰背酸得发木,心里发急。
老丁偶尔扶腰进来,不说话,只看桩,看他。
那眼神平静,却让陈崢脸上发烧。
约莫一炷香过去,陈崢快不想试了。
他深吸气,强令自己静下来,不再刻意催气血。
只把手掌放在木桩上,想像掌心与木头间,有层看不见的温水。
就在心神彻底放鬆的瞬间。
一丝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震动,顺掌心传了回来!
不是木桩动。
而是……仿佛他贴著的不是死木,是有点微弱生命律动的活物!
陈崢精神一振!
立刻抓住这丝微弱的动静。
凭藉昨日所得的『劲走毫釐』。
试著用意念引丹田那股温热气血,像溪流般慢慢涌向手掌。
这回,气血听话了些。
掌心渐渐发烫。
他小心地转了下手腕。
嗡……
一声比蚊子叫还细的响动,从木桩传来!
同时,掌心清楚感觉到,掌下木纹,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成了!
陈崢猛地睁眼,心狂跳。
他移开手,凑近桩子细看。
掌心贴过的地方,原本光滑的枣木表面,有一小片木纹顏色深了一点点。
像片几乎看不清的……水渍浅痕!
虽远不如老丁掌印深,但这確实是“揉搓”劲力,影响木头的证明!
“丁师傅!”
陈崢压不住激动,衝出屋子。
院里,老丁正慢悠悠指点几个学生练石锁。
听见喊,他转过头。
陈崢指著屋里,声音带喘:“桩子……有动静了!我……我好像……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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