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在“回春堂”那简陋的木板床上躺了三天。
三天里,朱元璋寸步不离。他守著儿子按时吞下那些白色的小药片和苦涩的汤药,笨拙地用湿布擦拭朱標额头的虚汗。
听著儿子粗重艰难的呼吸一点点变得平稳悠长,看著那嚇人的潮红从脸上褪去,只剩下大病初癒的苍白。悬著的心,才算是真正落回了腔子里。
朱明每日都背著那个墨绿色的“仙匣”过来查看。
药效显著,朱標的高热早已退去,咳嗽也减轻了大半,虽然人还虚弱,但眼神已恢復了清明。
朱元璋看著儿子靠在床头,小口喝著徐达熬的稀粥,紧绷了多日的脸上,终於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带著深深疲惫的笑容。
“专……专员,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不然咱的標儿就……”
他拍著朱明的肩膀,千恩万谢,那感激是发自肺腑的。
朱標身体好转,朱元璋紧绷的神经也放鬆了些。
“嗨呀,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小事,咱们这些专员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朱明摆了摆手离开后。
便又一头扎进了建房的工地。简易的木屋框架已经搭好,开始钉木板做墙体和屋顶。
徐达依旧沉默地跟在朱明身边,做些力气活。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徐达正抡著一柄沉重的铁锤,帮著几个村民將一根粗大的木樑固定在屋架上。
“嘿呀!”
咔!咔!咔!
他臂力惊人,每一锤下去都势大力沉,震得木屑纷飞。但锤了几下,徐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停下动作,掂量著手里的铁锤,又看了看旁边村民用的铁钉、斧头,甚至朱明带来的几件精巧钢製工具(螺丝刀、钳子)。
“专员,”徐达的声音低沉,带著武將特有的直率,他拿起一根村民用的铁钉,那钉子黝黑粗糙,尖端甚至有些钝。
“您看,这些铁器……太软了。锤几下就卷刃,钉子也容易弯折。费时费力不说,还糟蹋料子。”
他屈指在钉子上用力一弹,发出沉闷的声响,远不如朱明那些工具敲击时清脆。
朱明正用一把钢锯锯著木板,闻言放下锯子,接过徐达递来的钉子看了看,又拿起村民用的斧头掂量了一下,点头道:
“嗯,確实,杂质太多,火候也不够,韧性和硬度都差远了。”
他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工地,“咱们要建的房子结实耐用,材料本身要好,工具也得趁手才行。光靠蛮力,事倍功半。”
朱元璋也踱步过来,闻言接口道:
“朱专员说的是。咱这穷地方,铁匠铺就一个老张头,手艺也就那样,打点锄头镰刀还行,精细的、要力气的傢伙什,就抓瞎哩。”
他看向朱明,眼神带著期待,“专员您见识广,可知道……怎么把这铁,炼得更好些?更硬,更韧哩?”
朱明想了想,走到一旁空地,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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