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宫,暖阁內的地龙烧得正旺。朱元璋刚从平山村回来,脱下沾著寒气的麻衣,便急声唤来內侍:“传太子、蓝玉即刻进见!”
而后朱元璋向徐达笑著说“看咱等会如何给標儿和蓝玉展示这製盐之法。”
不多时,朱標与蓝玉並肩而入。朱標身著常服,面色温润,见父皇眉头紧锁,忙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蓝玉则一身武弁装束,虎背熊腰,声如洪钟:“末將蓝玉,叩见陛下!”
朱元璋挥手让他们起身,手里捏著那捲从平山村带回的麻纸,上面正是朱明隨手画的製盐法子。
“標儿,蓝玉,你们看看这个。”他將纸递过去,“这是朕在一个乡村见到的,说是能產出雪白精盐,还能大大提高出盐量。”
朱標接过麻纸,细细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和註解,眉头微蹙。
他自幼饱读诗书,熟知盐铁官营的规矩,也见过各地送来的海盐、池盐,哪有这般简单的法子?
“父皇,”他迟疑道,“古法製盐,需经暴晒、淋卤、煎煮多道工序,歷来如此。这法子……竟说用草木灰过滤,再用陶罐蒸馏?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蓝玉凑过去扫了几眼,嗤笑一声:“太子殿下说得是!依末將看,这多半是乡野村夫瞎画的玩意儿。雪白精盐?莫说乡村,便是宫里的御盐,也带些杂色。这要是真能成,天下盐户岂不是都要失业了?”
他出身行伍,最不信这些旁门左道,只当是哪个骗子想糊弄皇上。
朱元璋却笑了笑,看了看徐达,指尖在案几上轻叩:
“咱也觉得悬乎。但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信口胡说。徐达还在京中吧?传朕旨意,让他领著蓝玉,即刻去皇家盐场,按这法子试一试。所需人手、物料,一概从优调配。”
蓝玉闻言一愣:“陛下,这……值得劳动魏国公?”
“值不值,试过便知。”朱元璋眼露精光,“若是成了,便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若是不成,权当解闷了。”
朱標见父皇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道:“儿臣愿同去监看。”
皇家盐场设在江北,离南京不过半日路程。
徐达接到旨意,也向朱元璋笑了笑,眼里是忍不住的笑意,隨后严谨地调齐了工匠、陶罐、草木灰等物。
蓝玉跟在一旁,抱著胳膊,满脸不屑地看著工匠们按图索驥,將浑浊的滷水倒进铺著草木灰的竹筐过滤。
“魏国公你看,”蓝玉指著那慢慢渗出的淡青色液体,“这玩意儿能比原来的滷水强到哪去?”
徐达不置可否,只吩咐工匠:“按步骤来,蒸馏。”
陶罐架在火上,导管连著另一口盛著冷水的陶罐。
隨著火势渐旺,蒸馏出的水珠顺著导管滴落,在陶碗里聚成一小汪清澈的液体。
工匠將液体倒入铁锅煎煮,不过半个时辰,锅底便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色晶体。
蓝玉探头去看,先是嗤笑,待看清那晶体的顏色,笑声戛然而止。
朱標走上前,用银匙舀起一点,那盐粒雪白晶莹,竟无半分杂质,放在阳光下几乎晃眼。他捻起一粒尝了尝,咸味纯正,毫无苦涩。
“这……这竟是真的!”他惊得后退半步,看向徐达,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蓝玉也凑过去,一把抢过银匙,將盐粒倒在掌心。入手细腻,白得像雪,他活了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纯净的盐。
“娘的……”他脱口而出,又忙捂住嘴,看向徐达,声音都有些发颤,“魏国公,这……这真成了?”
徐达满脸震撼,他拿起那碗精盐,对著阳光仔细看著,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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