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冰火炼体见双龙

体內的灼痛与冰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著意识，离愁感觉自己像块被扔进熔炉又骤然塞进冰窖的铁，经脉在冰火之力的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死死咬著牙，舌尖的血腥味混著烈火杏娇疏的灼热与八角玄冰草的清冽，成了唯一能锚定心神的东西。

就在这时，丹田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那是两种极端力量碰撞到极致的徵兆。离愁猛地抬头，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伴隨著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大口淤血喷溅在地面上，染红了覆著白霜与红光的草叶。

“嗯？”

岸边的独孤博瞳孔骤缩。他活了近百年，见过无数魂师走火入魔的模样，此刻离愁体內翻涌的魂力乱流，正是经脉崩裂的前兆。他下意识地往前踏了半步，枯槁的手指已经凝聚起淡紫色的毒雾——若是这小子撑不住爆体而亡，剧毒至少能让他死得“乾净”些。

可下一秒，独孤博的脚步僵住了。

只见离愁抹了把嘴角的血，眼中非但没有绝望，反而燃起一团疯狂的火焰。他看都没看岸边的独孤博，竟转身朝著冰火两仪眼中央那道深不见底的泉水纵身跃下！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独孤博失声低骂，身影瞬间掠到泉边。他清楚这冰火两仪眼的厉害：左侧冰泉的寒气能冻住魂师的魂力，右侧岩浆的热浪能熔化玄铁，就算是他，也绝不敢轻易触碰冰火两仪眼的泉水。这小子跳下去，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他探头望去，只见离愁的身影在白色冰雾与橘红色热浪中急速下坠，很快被翻滚的雾气吞没。耳边只剩下冰火碰撞的滋滋声，再无半分动静。

独孤博盯著雾气看了半晌，眉头渐渐舒展，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笑：“也好，省得老夫动手清理尸体。”

他转身走回岸边，捡起离愁先前写满药草名录的兽皮纸，目光扫过“九品紫芝”与“幽香綺罗仙品”的字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膝盖。罢了，死了便死了，不过是少了个试药的工具，这冰火两仪眼里的仙草，总能找到別的解法。

……

坠入冰泉的瞬间，预想中的剧痛並未到来。

冰泉的至阴寒气与岩浆的至阳热浪在泉底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屏障，两种力量碰撞產生的漩涡像只无形的手，竟將他稳稳托在半空。更让他震惊的是，当泉水浸透衣衫时，体內原本乱冲乱撞的冰火之力突然温顺了许多——冰泉的寒气顺著毛孔渗入，竟与八角玄冰草的药力產生了共鸣；而岩浆散发的热浪裹著他的四肢，竟在引导烈火杏娇疏的能量往丹田匯聚。

“原来如此……”离愁在水中屏气凝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冰火两仪眼的本源就是阴阳交匯之地，泉水本身就是最好的调和剂！”

他不再抵抗下坠的趋势，任由身体在漩涡中缓缓下沉。越是深入，周围的水压越大，可体內的冰火之力却融合得越快。魂力在经脉中流转的轨跡渐渐清晰，先前被撕裂的细微伤口在两种力量的交替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著。

不知下沉了多久，双脚终於触到了坚硬的地面。

离愁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溶洞。洞壁一半覆著万年玄冰，一半嵌著赤红的岩浆形成的石头，而在溶洞正中央，竟有一道半透明的气墙——墙的左侧凝结著冰，右侧跳动著火星，正是冰火两仪眼阴阳之力的源头。

“这就是……《百草精要》里说的『阴阳之源』？”

离愁伸手想去触碰，指尖刚靠近气墙，就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弹开。他能感觉到气墙背后蕴藏著毁天灭地的能量，那是比他体內冰火之力强悍万倍的存在。

“果然和原著一样，底下藏著冰火龙王的尸骸……”他心中瞭然。前世看《斗罗大陆》时，唐三正是靠著冰火两仪眼的本源之力淬炼身体，才得以吸收两种仙草。可原著里唐三下来时风平浪静，甚至没有提到溶洞，为何自己会到这里还感觉到气墙的排斥？

他甩了甩头，不再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炼化药力，至於冰火龙王的秘密，以他目前的实力，探究无异於自寻死路。

离愁盘膝坐下，正要运转魂力引导药力彻底融合，溶洞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冰泉与岩浆同时翻涌，原本稳定的漩涡瞬间变得狂暴。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玄冰与岩浆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那道阴阳气墙剧烈波动著，冰与火星交织成一张扭曲的网，仿佛隨时会崩塌。

“怎么回事？”

离愁猛地抬头，只见气墙背后的黑暗中，竟缓缓亮起了四盏“灯笼”。

不，不是灯笼。

那是四只巨大的眼睛。

左侧两只是冰蓝色的，瞳孔竖长，闪烁著让灵魂都冻结的寒意；右侧两只是赤金色的，瞳仁里跳动著焚尽万物的火焰。四目相对的剎那，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威压轰然降临，压得离愁几乎喘不过气，骨骼发出咯吱的哀鸣。

“吼——！”

震耳欲聋的龙鸣在溶洞中炸开。冰蓝色的眼睛那边传来一声极寒的咆哮，让溶洞的玄冰瞬间增厚三尺；赤金色的眼睛那边响起一声炽热的龙吟，让流淌的岩浆骤然沸腾。

是冰火龙王的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