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幽暗的嚎哭峡內。
白银矿场在黑夜中升起一团巨大的光球將整个矿场照得亮如白昼。
刚从地下走上来的牛头人奴隶们纷纷闭上眼睛,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
胡恩也是一样,等眼睛適应好光芒强度后,才缓缓睁开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睛。
他瞄了一眼前面不远处高台上的两道人影,便低下头跟著大部队向著前方挪动。
亚伦站在高台上,俯视著矿奴们,身后是顶著巨大光球的魔法塔。
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胡恩身上,看著对方离高台下交矿点越来越近,眼中也充满了兴奋,握著铁鞭的手也逐渐用力。
“哼哼……”
一旁的卢克悠閒地靠坐在藤椅上哼唱著在浴场学来的下流小调。
亚伦瞥了一眼卢克,心中的怒火更盛。
明明两人都是监工,可乾的活却是天差地別。
对方却只需要把收缴好的银矿带去他叔叔家,平时基本就什么也不管,甚至可以经常去浴场放鬆放鬆。
而亚伦自己不仅没有休息时间,要一直守在矿场,而且还要负责日常巡视各个矿洞,保证没人偷懒和生乱。
各种脏活苦活都是他来干,可一到领钱的时候,卢克竟然还比他多领一枚银幣。
要知道一枚银幣,足够他在酒馆里喝上几次优质麦酒,或者去浴场点个不错的姑娘。
而且,平时他有事没事还要陪卢克赌两手,就算是明明知道那骰子里灌了铅,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想在这残酷世道生存下去。
为了能得到那位骑士大人一丝微弱的,隨时可能收回的庇护。
他越想怒气越升腾地厉害,看向人群中胡恩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不能去浴场找女郎发泄,他只好在这里找牛头人了,要不然会疯的。
“卢克,我下去一趟,很快回来。”
亚伦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著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冰冷生硬。
卢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嘴里依旧哼著那下流的歌谣。
只是在亚伦转身后,他的眼神就隨之跟了上去,嘴里面的哼唱也停了下来。
亚伦像一头锁定猎物的豺狼,大步流星地走下高台的木梯。
那布满倒勾的铁鞭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目標直指刚刚走到交矿点的胡恩。
交矿点由几个木架子和几块石板拼成,上面放著几杆巨大的秤。
几个负责登记的僕人认真地记录著上缴的银矿重量。
完成任务的牛头人奴隶都会领到一大桶散发著焦味,像极了呕吐物的糊状食物。
而没完成任务的只能领到半桶食物。
排队的牛头人奴隶们感受到亚伦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择人而噬的凶戾气息,下意识地往后退缩,让出了一小片空地。
胡恩看了眼散开的眾人,並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只是沉默地將肩上那个巨大的矿篓卸下。
那矿篓异常沉重,落地的瞬间,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走到近前的亚伦右眼皮猛然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称矿的僕人也报出了胡恩的矿石重量。
“净矿四千五百磅!”
胡恩听后,也是鬆了一口气。
他不仅完成了亚伦定的任务,而且还超额完成了五百磅。
並且这只用了一块银矿石,他物品栏里还富余了三块银矿石。
他转头看向亚伦,目光炯炯,抬头挺胸,那意思不言而喻。
“呵呵,想不到你个畜牲竟然完成了翻倍任务,不过……”
亚伦嘴角露出微笑,但眼神在下瞬间却立即冷了下来。
“不过……谁允许你个卑贱的畜牲在我面前抬头的?”
他手中铁鞭直扑胡恩面门,用力打去,那势大力沉的一击仿佛要抽爆对方的脑袋。
秤上的矿石是否达標根本就不重要。
此刻,他只想听到鞭子撕裂皮肉的炸响,只想看到鲜血淋漓,只想看到这个卑贱的畜牲在自己脚下痛苦哀嚎,跪地求饶的样子。
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浇灭心中那几乎要將他焚化的怒火,才能发泄自己的嫉妒和不满。
强烈的劲风吹地胡恩眼睛都睁不开,他下意识想从物品栏中取出石镐抵挡。
可是,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亚伦势在必得的一鞭,竟然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把连鞘长剑稳稳地格挡住。
鞭梢的刀尖在剑鞘上抽打出一溜火星,强大的反震力让亚伦手臂一麻,铁鞭差点脱手。
看铁鞭被挡飞,胡恩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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