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仅剩 0.003%
顾家祠堂,幽深寂静。
祠堂深处,唯一的光源来自墙上那块巨大的灵脉监控屏。
猩红的数字像刚剜出的伤口,灼烧著每一个顾家人的內心——0.003%。
万分之三,顾家这点仅存的灵脉股份份额,正被无形的巨口一点点蚕食殆尽,屏幕边缘闪烁的“濒危清算”符文,更似一把秋后的铡刀。
空气里一股子陈旧木头朽烂、劣质线香燃尽后的焦灰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吸进肺里都拉嗓子,像吸满了绝望的渣子。
顾厌,五岁的小身板裹在大大的破旧道袍里,紧紧挨著他的母亲。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母亲放在他肩上的手,冰凉,伴隨著细微地颤抖。
他不敢抬头看那刺目的猩红,只死死盯著爷爷顾长风那挺直如枯松的后背。
顾家的族长顾长风,此刻站在大屏前,背脊挺得死硬,像棵被雷劈焦了芯的老松树,还剩最后一口气撑著不肯倒。屏幕红光泼在他脸上,沟壑里像是淌满了血。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了滚,发出嘶哑声音:
“都…看清了?”
“这0.003%,是祖宗留给我们顾家最后一口续命的灵气。”
“撑不过三天,这点灵气耗干,祠堂大阵熄灭,咱们顾家…就真成了砧板上晾著的肉,等著『灵根贷』的刀子,上来割肉剔骨!”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家族每个人的心上。
死寂。
只有祠堂深处,那台老旧的“灵根贷”利息计算器,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噠”声,像催命的鼓点。每一次轻响,都代表著一笔新的、沉重的数字压上顾家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
顾厌终於忍不住,小手悄悄拽了拽母亲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娘,饿……”。
顾厌肚子里空得发慌,一阵咕嚕声在这死寂里炸开,响得他自己都嚇一跳。母亲的身体也隨之一僵,放在他肩头的手臂收得更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充满保护欲地捂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里,是顾家押上一切换来的、尚未成型的“金丹胚胎”,是黑暗中唯一一缕微弱的、赌命换来的光。
“饿?”
角落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嗤笑起来,是顾厌的堂叔,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手上沾著不知是汗还是油污,说到:
“省省吧,小厌崽子,祠堂的灵气都快吸得底掉了,哪还有吃的?多喘一口气,都是浪费!”
他空洞的目光扫过堂上列祖列宗的牌位,那些牌位在红光映照下,也显得黯淡无光。
顾长风猛地转身,浑浊的老眼扫过一张张绝望的脸。他走到祠堂中央,那里有一块三尺见方的灵石地板,是顾家祖脉最后残存的一点微弱灵源节点。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祠堂里最后一点稀薄的灵气都吸进肺里,然后,拖著两条像是灌了铅的腿,挪到祠堂中央那块三尺见方的、仅存一点微弱地脉灵光的灵石地板上。接著,腰杆猛地一折,膝盖骨『咚』一声,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灵石面上!那声响,闷得像是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口上,震得魂儿发颤。
“爷爷!”顾厌失声叫出来,想衝过去,却被母亲死死抱住。
顾长风没有理会,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如同他肩负的姓氏。他双手撑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灵石面上,声音嘶哑,带著一种古老而沉重的韵律,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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