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小的任性

尤其涉及光影会首，处理起来更是微妙。

几分钟后，摩根停止了翻看，他抬起眼皮，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看向维克多，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尘民女孩，用了多少配额。”

维克多立即回答：

“报告城主，根据医疗部记录，是一份標准计量的抗生素和退烧药，价值相当於一名上民一周的標准医疗配给”

摩根发出一声极轻的，仿佛是从鼻腔里发出的气音。

听不出是嗤笑还是嘆息。

他重新靠回靠背，目光投向窗外。

隨后他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问道：

“维克多，查尔斯他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光影会的事务，压力很大吧”

维克多一愣，没明白城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是，城主，据闻会首大人前几日头痛症发作，荷光者梵律贴身照料，光影教会最近確实活动频繁。”

“嗯”

摩根应了一声，沉默片刻，隨后终於开口：

“光影之主偶尔也要展现祂的仁慈，一次微不足道的神恩展示，安抚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尘民，避免更大范围的引发混乱，这也是维持灯塔稳定的一部分”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是直接为整个事件定下了基调。

摩根转过头，目光锐利得看著维克多：

“至於资源，查尔斯用的是自己的储备，不是吗？”

“没有占用公配资源，光影会首的特別储备本就有一定的灵活处置权。”

他刻意在灵活处置权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可是，城主，这情绪波动......”

维克多还想强调监控部的担忧。

却被摩根直接打断。

“情绪波动？”

“维克多將军，你掌管城防军，职责是维护灯塔的秩序稳定。”

“至於民眾的思想和情绪，那是光影教会负责引导的范畴”

“查尔斯身为会首，他既然选择这种方式引导，自然有他的考量，只要不引发暴动，不破坏三大法则的根基，些许波澜，不值得浪费城防军的精力去过度解读。”

他挥了挥手，语气中带著一股不可置疑的意味：

“此事，到此为止，监控档案归档，无需进一步行动。”

“告诉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希望听到有关任何关於此事的不必要议论，尤其是在上民阶层中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维克多看著城主眼中那不可置疑的眼神，顿时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违规处理，这是城主对於自己儿子一次小小的，无伤大雅的“任性”的纵容和包庇。

哪怕灯塔废除了旧时代家庭的关係，但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终究是无法完全抹去。

“是，属下明白”

维克多挺直腰板，再次敬礼。

“嗯”

摩根重新將目光投在窗外，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只留下一个疲惫孤独的背影。

“去吧。”

维克多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