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后门,朱由检拉了拉身上华贵的龙袍,心里五味杂陈。

当皇帝本来是件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可命运弄人,偏偏穿到亡国君身上。

其实作为一个四百年后的人,只要时间充裕,亡国君也不怕。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此时的大明距离亡国,尚不足百日......

且士气低迷,政令难行,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真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

“升坐~”

王承恩悠长的唱礼声穿透皇极殿。

朱由检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副自认为很具帝王威仪姿態,缓步踏入了这座象徵最高权力的殿堂。

“班齐,行礼~”

踏入皇极殿的瞬间,饶是心中早有准备,依旧被眼前景象震撼得心神摇曳。

皇极殿的宏伟与肃穆远超想像,空间巨大,立柱高耸,金碧辉煌的装饰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跪~”

里里外外足有数百人之多,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三公九卿、朱紫贵人,无不匍匐在他脚下,这种百官俯首的景象,让人如梦似幻!

“山呼~”“万岁!”

“再呼~”“万岁!”

“三呼!”“万万岁!”

朱由检內心压抑不住地狂跳,闭目长长出了口气,他望著黑压压的人头,缓缓道出了那句耳熟能详的经典台词。

“眾卿平身。”

“谢万岁~”

百官礼毕后一头雾水,常朝的礼仪是一拜三叩头,而山呼万岁这种参拜方式只会出现在大朝会上。

那现在到底是常朝还是大朝?礼制何在?

幸好礼部尚书还在午门外跪著,否则又免不了与皇帝一番战斗。

殊不知,这是朱由检特意嘱咐王承恩保留的环节,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想过过皇帝癮而已。

“各衙门有事进奏~”

兵部尚书几乎是抢步出班,手持笏板,迈步至御道边,躬身朗声道:“臣,兵部尚书张縉彦,有事请奏。”

朱由检阴著脸看了他一会,在心里给他贴了个“开门迎贼”的標籤。

“准奏。”

张縉彦一脸焦虑,沉重道:

“稟陛下,眼下境內烽烟四起,情势十分危急。”

“闯贼李自成於西安聚眾逾五十万,隨时可能渡过黄河东犯,山西总兵周遇吉飞檄求援。”

“西贼张献忠已於腊月攻破荆州,正在逼近四川,而整个四川境內贼兵四起,標营、卫所军缺餉严重。平贼將军左良玉消极怠战,江北总兵黄得功疲於奔波。地方力量中,唯有石柱宣慰使秦良玉部,尚在竭力清剿。”

“北线方面,满清阿巴泰部自去年十月入塞,一路劫掠至山东,所过之处十室九空,生灵涂炭,至今仍未完全退出关內。”

“另有大小三十余股反贼盘踞在各州府,九边將士缺餉十月,清缴进度迟缓,若再无银,恐生譁变,请陛下圣裁。”

兵部尚书说完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上下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们將各种已知问题夸大,营造出山崩海啸般的紧迫感。

而未知的,则是竭力遮掩,直到发展到再也瞒不住的地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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