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閒汉蹲在檐下掷骰赌钱,口里不乾不净地骂著输贏。
市井中人,多是面带菜色。
挑担的贩夫、提篮的婆娘、赶车的脚力,个个步履匆匆。
偶有穿直裰衣衫的富户,摇著扇子走过,身后跟著小廝,街边穷人便纷纷避让,垂下头去。
二人径直穿过十字街,一路打听,寻到县衙门口。
县衙坐北朝南,黑漆大门紧闭,石狮子威严。
阶下却聚著七八个喊冤的百姓,破衣烂衫,跪在那里呜咽。
两个衙役按著腰刀,瞪眼呵斥:“嚷什么!相公今日不见客!”
二人离了县衙,行不多远,便见一间客栈立於街角,甚是便利。
但见这客栈:
青砖灰瓦,倒也齐整。门前一根竿子,挑起个鲜亮幌子,上书四个大字——“刘家老店”。底下门户开阔,石板台阶扫得乾净。
进得门来,当中是个敞亮堂口,摆著七八张榆木桌子,擦得油光发亮,条凳也摆放得整齐。虽非饭点,也有三两客人散坐,或是吃酒,或是吃麵。
店小二甚是伶俐,肩上搭著白抹布,快步迎来,唱个喏:“二位大师,可要用些斋饭,小店有炊饼,素汤麵,煎豆腐,时蔬小菜,不沾荤腥!”
鲁智深摆了摆手,“莫忙,洒家二人刚用过饭,且开两间上房与俺二人歇息。”
店小二引著二人向后院走去,李云龙嘱咐道:“若有个姓张的都头来寻,还请告知。他让我二人在此等待!”
那店小二连连应诺,將二人引到两间相邻的客房,便退下了。
李云龙推门走进客房。
他关好房门,认真观察著房间的每处细节。
来到这大宋,直到此时他才算得上独处。
房间不大,却也算得上方正规整,地面是木地板,虽旧却擦得乾净,头顶是裸露的房梁椽柱,角落里悬著些许蛛丝,却也寻常。一扇窗子半掀朝外开著,通风透亮,窗外便是条小巷子。
靠墙置一张榆木大床,掛著半旧的青布帐子,床上铺著苇编的蓆子,叠著两条浆洗得发硬的布被。床边有个床头小几,上面放著一盏粗陶的油灯,灯盏里油已加满,灯捻崭新。
將朴刀放在床边,他一边用手抚摸著粗糙的蓆子,一边回忆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事儿赶事儿,让他来不及思考,直到此时,安静下来才觉得自己真的来到了大宋朝。
才真的对宋朝有了实感。
回不去了!
他努力回忆,刚到这大宋朝的位置,周围山岭的形状与赵家峪附近的山倒有些相似,只不过草木茂盛,多了不少植被。
难道那是古时候的赵家峪?
难道是老天爷也觉得秀芹走的冤,特地给俺老李一个机会报仇?
可这也太早了吧!
不说多的,让我回到十天前,也能全歼了狗日的山本一木,保秀芹一条性命!
脑海中思绪翻腾,他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的轻微的脚步让李云龙瞬间警醒!
以他强化过的耳力,听了个真切。
他轻手轻脚爬下床,握紧了床边的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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