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还没来得及问李云龙是否有路引一事。
忽听外面嘈杂,推门看去,就见那酒保引著十几个公人向著酒店包抄而来。
为首一人,头戴一顶毡笠,身穿一领皂布公服,腰系一条鸞带,手里提著一根哨棒,身后跟著几个衙役,各个手持棍棒,面色不善。
史进乃是在史家庄杀退了县尉逃至此处,许是华阴县发了海捕文书,不免情急,他一把抓起朴刀,就欲夺门而出,李云龙伸手將其按住。
“三弟別急,看看情况再说!”
三人各自提著兵刃,立在庭中等待。
那酒保躲在公人身后,指著李云龙和鲁智深,颤声道:“都头,便是他二人!那长相、那凶恶的劲头,定是瓦罐寺的生铁佛和飞天夜叉!”
为首的都头將哨棒一顿,杵在地上,厉声喝道:“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饮酒作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一听此言,李云龙登时明了。
“直娘贼!”鲁智深勃然大怒衝著那酒保骂道,“洒家与那崔道成何曾有丁点相似!”
他禪杖一挥指向那都头,“尔等公人也不知那恶贼面貌?”
史进也掣出朴刀,护在身侧,冷声道:“官爷,怕是弄错了。”
那都头见鲁智深这般威势,又见史进也不是善茬,心中也虚了三分。但眾目睽睽之下,岂能退缩?他硬著头皮道:“休要狡辩!我看你们就是贼人!来人,给我拿下!”
一瞬间,李云龙脑筋转了八百个圈儿。
“且慢!”他一声怒喝,那正欲上前的衙役不由得脚步一顿。
“几位先別忙活,抓错了人,您几位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他一指自己,“我!原先是这瓦罐寺的僧眾!只因那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两个恶贼鳩占鹊巢,霸我寺院,欺凌我等!我几个师兄年老体弱,走避不及,被他们困在寺中,三日不得食。唯有我,趁他们不备,拼死逃了出来,就是为了搬请救兵,夺回寺院!”
他隨即一指鲁智深和史进,语气变得激昂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我逃出后,正巧遇到了五台山来的鲁智深师兄,这位是史大郎!他听闻我的遭遇,义愤填膺,这才隨我一同回寺,要为我等討个公道!”
李云龙向前一步,声音传遍整个酒家:“我们昨日杀回瓦罐寺,与那两个恶贼一番死斗,终將他们斩杀!尸首就拋在寺外的涧水里!我们本想救出师兄们,谁知……谁知他们不堪受辱,竟已全部自尽了!”
说到此处,他猛一跺脚,溅起一阵土尘,眼中满是“悲痛”:“寺院被玷污,同门皆亡故,我心痛难当,便一把火烧了那伤心之地!今日与两位恩公在此饮酒,一是为我那几位师兄送行,二是感谢两位恩公的援手之义!我们是为民除害的义士,你却把我们当贼人抓,天理何在啊!”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那都头和眾人都听得一愣。
鲁智深和史进眼中也满是惊异。
那都头皱眉打量著他,看他一头短髮,先信了三分:“你既是瓦罐寺的和尚,你的度牒何在?”
这一句把李云龙问住了,他哪知道什么度牒,就在他犹豫不知如何开口之际,就听鲁智深说道:
“洒家这师弟本是俗家奉斋弟子,不是受戒僧,自然没有度牒,正要与俺一同前往东京大相国寺,岂能是贼人?”
他伸手从包袱中掏出了度牒,递给了那都头,“有洒家作保,都头放心便是!”
那都头查验了鲁智深的度牒,將其交还,正欲再问。
李云龙见他表情还是將信將疑,走上前去,拉过都头,附耳说道,“都头,你们大可派人去寺中查看,那两具恶贼尸首就在寺外的山涧当中,我三人还要赶路,定然不会与都头爭功,这杀贼的功劳岂不是落在都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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