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赌命
刘福想起庄主刘茂那张阴损刻薄的脸,后背也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
慕容良死盯著刘福的脸上变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趁热打铁:
“小的愿立军令状!按小的法子,救不回秧苗,不用福爷动手,小的自己爬上柴堆,让您亲手点天灯!”
“若侥倖救活···求福爷开恩,饶小的一条贱命!”
“给小的一个將功折罪的机会!”
“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慕容良还是屈服了。
额头重重磕下,姿態卑微到了尘埃里。
刘福的小眼睛看著慕容良和死气沉沉的烂秧田,眼珠子滴溜乱转。
万一···万一这二狗的法子真有点歪门邪道呢?
万一能挽回一点损失呢?
就算不成,也不过是晚几天烧死他,还能在庄主面前多一条“给了机会,但贱奴无能”的说辞,显得自己处事周全。
刘福肥厚的脸上挤出一丝狞笑:
“好!二狗,你有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
“福爷我今天就开开眼,看看你能玩出什么样!”
他一指慕容良,“就按你说的做!挖沟!采草!熬水!泼天!我就在这庄子里看著!”
他目露凶光,一字一句的继续说,
“三天!就给你三天!三天后,秧苗若无起色···”
刘福顿了顿,带著阴毒狠厉:
“——老子亲手给你裹上油布,掛上杆子,点天灯!”
“让你这贱骨头,给田里的秧苗,好好再施施肥!”
慕容良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和隨时落下的死亡阴影下的反应。
“谢···福爷···给小的机会!”他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哼!”刘福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对刘癩子丟下一句话,
“给我盯死了!要是他敢耍样,或者想跑···就地打死!”
说罢,一夹马腹,朝著庄院方向扬长而去。
“是!福爷!”刘癩子满脸堆笑看著刘福离去的方向回復道。
“呸!算你小子命大,多活三天!”刘癩子转过身衝著慕容良啐了一口,“都听到了?!福爷发话了!慕容二狗,干活吧!你们几个!”
他鞭子一扬,指著田埂上几个被嚇傻的老农,
“都听他的!他让你们挖沟就挖沟,割草就割草!要是三天后秧苗还这样···”
“嘿嘿,你们几个,也脱不了干係!一起陪他点天灯!”
那几个老农,包括那驼背的老者,脸色惨白,身体发抖。看嚮慕容良的眼光,充满恐惧、怨恨和绝望。
跟著这个“妖人”干活,本身就是大罪!要是秧苗救不活,他们也要被连累陪葬!
慕容良从泥水里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拿傢伙!”慕容良指向田埂边几把铁锹和锄头,
“下田!跟我挖沟!从田埂最低洼的地方开始,往外面引水渠挖!沟要深,要快!”
他又指向田埂远处那几丛暗绿色的辣蓼草,对那个驼背的老者说道:
“王老栓!带两个人,去把那些草,全割了!一片叶子都不剩!动作要快!天黑之前必须熬出第一锅草汁!”
老农王老栓看著慕容良,眼睛里是挣扎和恐惧,但刘癩子在眼前威逼著,谁都跑不掉!
王老栓弯下腰,颤巍巍地走向那些野草,另外两个年轻人,也只能麻木地跟了上去。
阴云密布,湿冷的风吹著,穿著破烂的麻衣,冻的人骨头缝都疼。
风雨交加!
慕容良第一个跳下田埂,他不管不顾,抓起一把铁锹,
“挖!”
泥浆溅了他满头满脸,背上的鞭伤被雨水一激,更加的疼。
但他没有时间顾忌身体的疼痛,只是机械地、疯狂地挥舞著铁锹,和人群一锹,又一锹!
刘癩子抱著肩膀,裹著油布蓑衣,缩在田埂上一棵歪脖树下,三角眼盯著这群忙碌的田奴。
满脸的幸灾乐祸,他身后,还站著两个打手,看著与他们无关的人群。
慕容良每一次挥动铁锹,都仿佛在与死神赛跑!
三天!只有三天!
要么用知识在绝境中撕开一条生路,要么,就在三天后化作照亮这片烂秧田的人形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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